寻找幸福的“显影液”

    幸福往往难以通过GDP展现。

    此前，人们普遍认为GDP的水平一定是幸福的水平，有钱一定快乐；但人均收入达到3000-5000美元后，GDP与幸福的关系，就会像水车一样——GDP滚滚向前，快乐原地踏步，有钱不一定快乐。

    人们发现，GDP与幸福之间在量值序列上最主要的区别特征在于，GDP的量以同质（质不变）为前提；幸福值的量以异质（质变）为前提。人们缺乏对质变（如生活质量、经济发展质量）的量化方法，是问题的症结所在。而互联网对于这种多元化幸福，起到了明显的增进作用。

    针对质进行测评，把幸福从显示不出来的状态，重新变为显示状态。这样的方法称为重现法，相当于在寻找幸福的显影液。

    第一种幸福的显影液系统，我们归之为“质”重现法，典型如“酷（Cool）值”，它是对幸福的质的定性。以Cool作为国家级的幸福显影液，是经济学家青木昌彦的首倡。他针对度量“旧日本”的分析方法的缺陷，提出“日本酷”，以它来与GDP相比。他相信今天的日本正处于一个“根本性的转型过程”中，这是一次“没有航海图的新旅途”。

    酷就是口语中说的“酷毙了”那个酷，酷值代表的是快乐值，“日本酷”就是国内幸福总值的另一种说法。在实测中，反映的是日本以动漫、流行音乐、电玩游戏等日本流行文化为代表的文化产业，对制造业的替代。从理论上说，文化产业的供给对应的就是幸福快乐需求的满足。日本酷从产业角度显示出满足幸福需求的能力。

    第二种幸福的显影液系统叫日重现法。由美国国民幸福值的主持制订者、2002年诺贝尔奖获得者卡尼曼，在《描述日常生活体验的调查方法——日重现法》中提出。这种重现法的思路，是对生活质量进行逐日的实证还原，然后将每人每日的快乐值，汇总为一个幸福总值。例如，它可以比较喝一杯咖啡与散一次步之间，快乐值哪个大哪个小。这种方法强调抵抗GDP方法，坚持不把幸福“标准化”。

    第三种幸福的显影液系统，是“量”重现法，即把“质的变化程度”本身，完全标准化为一个量。例如，产品或服务由一种质变为多种质的状态形成的数（品种数）。

    最近，中国社科院经济学部创新工程“信息化测评体系创新研究与应用”，在梳理内生差异化的文献中，发现一条新的线索，可以用品种指数当作异质性的量值，均衡水平测度幸福值。其中的逻辑是，如果花同样多的钱，可以选择的品种较多，人的幸福值就会较高。

    举例来说，3种衣服乘以5亿人（单一品种大规模生产），与3万种衣服乘以5万人（小批量多品种生产），对应的GDP可能是相同的；但花同样多的钱，人们可能拥有的选择却是不同的。以往的计量方法是把15亿件衣服，当作一个品种，乘以价格计入GDP。这就把实际影响幸福值的关键量值——人们有多少种选择给省略去了。将差异化内生进入GDP，这比人均GDP更接近对幸福快乐的描述。

    从“以自由看待发展”的角度看，在当前中国人均收入水平（超过5000美元）条件下，社会在均衡状态下可以满足多少差异化需求，决定着主观幸福有多少客观基础。互联网对于这种多元化幸福的增进作用突出表现在，通过促进复杂网络水平的合作，有效降低经济差异性（主体价值多元化）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