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四首歌

    1946年，理查·施特劳斯读约瑟夫·冯·艾兴多夫的诗作《在夕阳中》，当诗人笔下的老年夫妇望着夕阳而问“那或许就是死亡？”时，作曲家心中生出强烈共鸣与感慨，决定将这首诗谱写为一首女高音与管弦乐的艺术歌曲。

    1948年6月11日，作曲家在瑞士度过了他的84岁生日，此时的他已经接近自己生命的尽头。年迈的作曲家在人生的最后岁月里，怀着对生命的眷顾和依恋、对大自然的体验和热爱、对生命与死亡的思考以及对于永久宁静的期待，以他喜爱并擅长的由管弦乐队伴奏的艺术歌曲的形式，相继为赫尔曼·黑塞的《春天》、《九月》和《入睡》三首诗谱曲，它们与之前完成的《在夕阳中》共同构成了《最后的四首歌》。

    《最后的四首歌》是一部伟大的音乐杰作，其中每一首歌曲都以优美而深邃的旋律呈现了作曲家熟悉和迷恋的女高音的高贵音色。尽管时而能听到作曲家晚年典型的“无休止旋律”所具有的无调性色彩，但作曲家更多地依赖自然调性，仿佛要向世人证明：他还能够在全音阶和半音阶形式中找到新的、动人的音乐。他积毕生之熟练技巧，挥洒自如地将高贵的单纯、炫目的华美、面对良辰美景的欣喜陶醉以及时隐时现的暮年心境奇妙杂陈，其结果是这四首歌曲臻于艺术上的完美之境。

    德国女高音安妮·施瓦内韦尔姆斯是当今演唱理查·施特劳斯的最杰出歌唱家之一，她与马尔库斯·施滕茨指挥下的居策尼希管弦乐团2011年在科隆为奥菲欧录制的这张CD于今年面世，让我们听到对《最后的四首歌》富有新意的阐释。（王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