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精神分析视角中,人们对医生和患者之间的关系这一论题总是充满了争议,有各种意见。
影片是心理分析史中一个特殊的案例。阿尔多·卡罗德努特(Aldo Carotenuto)是荣格流派的心理分析师。在他的一本书中,曾收集了萨宾娜·斯皮勒林、古尔塔夫·荣格和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这三个人是此部影片的主角)的故事和书信。一些故事情节和创作就来源于这些素材。
在电影《危险方法》中,突出表现了治疗师与病人之间的关系:密切而又严格。这是电影作品中第三部涉及这个主题的影片。之前有罗伯特·费恩察的《我美丽的守护天使》,讲述更多的是一个人的故事。比之更早的,还有卡尔罗·里扎尼执导的《绝望的爱》,更有意思。我记得有位女病人,在痊愈之后,还希望回到从前患病时的状态。因为只要一回到她的家庭环境中,凭借这种状态,她就会得到大家的重视。事实上,所有我治疗的病人,如果能够离开家庭,离开那个城镇、那个环境,而创造一个新的生活,就都会过得很好。相反,即便已经痊愈了,不管是谁,只要再回到以前的刻板定型、情感中,再回到他的过去中,他又会重新受到同样的折磨。
我判定萨宾娜·斯皮勒林患有精神分裂症。即使她被列入那个时代最伟大心灵科学家之中,她仍然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一些精神分裂症患者试图去接触在社会、政治、金融或医学领域被认为是较高层次的东西;斯皮勒林就是这样。这个女人有着明显的大脑精神分裂症。她没有游戏于家庭关系之中,而是让自己的精神分裂症升华,转向从事有关女性哲学和政治权力的活动。
萨宾娜·斯皮勒林能在弗洛伊德和荣格(也包括其他的精神分析师)之间引起矛盾,是因为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了解女性的深层心理。她为了生存,曾让弗洛伊德和荣格帮她找病人。萨宾娜·斯皮勒林后来被纳粹同其他犹太人一起杀害在犹太教堂中。总之,她是一个升华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将自己的混乱、无序转移,在心理学中宣泄自己的精神垃圾。
弗洛伊德给萨宾娜·斯皮勒林写了21封信,信中流露出对她的忠诚和崇拜。
我认为斯皮勒林利用了弗洛伊德和荣格的对立,根据自己的病理代码,将自己的语义传递给二者,她感觉到他们的无辜,玩弄二者,根据情况而对自己的梦加以修饰。
荣格在某个时候意识到自己落入了移情的圈套中。他曾在其中一封信中写明,并向弗洛伊德求助。斯皮勒林在跟荣格发生关系后,试图用各种方式来摧毁他:她将这个错误告诉弗洛伊德,并让荣格的妻子知道等。弗洛伊德和荣格在科学观点上有些是对立的。荣格并没有很好地认识弗洛伊德,这主要是因为斯皮勒林缠在他身边的原因。
当一个心理治疗师接待病人的时候,这个病人自身带着情结、刻板定型、重复的强迫症,以及导致他自身症状的原因。当病人讲述梦的时候,这个场景从来都不是已经发生、现已不存在的,而是病人现在还在追寻的。心理治疗师明白,并帮助病人。但在两个主体间,并不存在任何私人关系。心理治疗师不应该成为病人移情的工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症状就会加重。医生和病人都会共同被卷入到一个更高层的机器中。
精神分析认为主体的关键是在潜意识。在这个结构下,荣格提出了原型,即集体无意识的传统形式,它制约着人类文明和社会规则的走向。原型有着两面性。生命的推动让一个人分为两面,要么被吸引,要么走向死亡。潜意识是一个活跃的区域。意识的我对它认识很少。这是因为,它受着社会、超我、一切清规戒律等的压制。根据精神分析的观点,每个人都生活在这种与自身相对立的压力下。因此,他也就从没有与自己内心相一致的秩序。
而根据本体心理学的发现,生命在刚一化为个体的人时,就产生了一个原则:我称之为本体自在,即构成个体的主要DNA。每个人都有一个建立在自己的自然身份上的人像拼片。种子已经蕴含着它的工程项目了。它将形成个体的天性和禀赋。有一个自然的秩序,它希望个体达到自身的成熟和圆满状态,为他自身带来好处;它是自然秩序的第一颗种子,然后在降落和生活的环境中展现着自己。
在无意识中,有许多的本能,这些冲动,都是由来自生命整体的这些原点形成的,它们被社会所压制住;一个一直共生在主体内部并与之新陈代谢的机制,让主体不再使用自己的身体,并制造出一个格栅,我称之为偏差屏,这是一种全球信息病毒。因此,意识本来是对影像的反射,但因偏差屏的存在,在反射中,影像得到了改变,发生了偏差,为这个植于内部的机制所操纵。它位于被认知的第一和第二过程之间,使得人与自然分离。因此,精神分裂症就如同是与自身的偏离。
是本体自在的标准,给了我们一把钥匙,让我们知道什么对主体是好的,什么又是不好的。对于每个人来说,在任何一个环境下,都有一个最好的选择。我们的本体自在立刻就会把它截取到。因为,这是自然与自然之间的无线沟通。 (熊妤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