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托付生命的天使

    【追 思】

    8月14日一大早，成群结队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北京医院，为我国著名医学家、北京医院名誉院长吴蔚然送上最后一程。7时30分，告别厅的大门缓缓打开：灵堂中央，吴蔚然披党旗，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

    8月8日0时40分，吴蔚然逝世，享年96岁。弥留之际，他恳求医院放弃治疗，不必再用创伤性治疗拖延无意义的生命。原卫生部部长陈敏章曾这样评价他：“数十年如一日，医德医术有口皆碑。一贯勤恳严谨，乐于奉献，坚持以病人第一，事业第一，党的利益第一。”

    1920年，吴蔚然出生在江苏常州，兄弟三人后来都成为我国赫赫有名的医学大家。

    年轻的时候，吴蔚然先后就学于燕京大学、北京协和医学院、成都华西大学医学院等高等学府。作为学生和医生，他目睹了旧中国的黑暗和人民大众的苦难。出于对北京的热爱和对新中国的向往，1949年，吴蔚然选择留在了北京。

    1950年，吴蔚然参加了北京市抗美援朝志愿医疗队，毅然奔赴朝鲜。1956年，吴蔚然加入了共产党员的行列。从此，这位党员医生，以其特殊的才能，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开始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服务和奉献。

    1973年，吴蔚然从北京协和医院调入北京医院，专职从事高干医疗保健工作。他为毛泽东主席做过手术，在周恩来总理病重期间，他守护周总理到生命的最后一刻。1984年10月1日，他又随邓小平乘一辆检阅车，出席盛大的国庆阅兵式。

    每天他早7点离家，晚7点回家，哪怕是节假日，也很少休息。据家人回忆，从1974年到1992年，吴蔚然没有在家里过一个春节。去年，95岁高龄的他还忙碌在岗位上。

    吴蔚然从医半个多世纪，医术可谓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一位女病人，患有巨大全腹壁硬纤维瘤，又遇足月怀胎，因肿瘤坏死液化，病人疼痛异常，许多医生束手无策。“我是医生，不能眼睁睁看着两条生命死去。”吴蔚然精心选择了分两步走的手术方案，先经病人腰部切口避开肿瘤剖宫取子；等病人体力恢复后，再做除腹部皮肤和皮下组织外的全腹壁切除，用人造织物代替修复腹壁取得成功。

    几十年来，吴蔚然都以同样的态度认真对待每次手术。每次手术前，他总是精心设计手术方案，手术后又认真进行总结。他精湛的医术，严谨的作风，赢得了患者和家属的尊重。已故著名外科学家曾宪九称吴蔚然的手术“是科学与艺术的和谐。”

    北京医院很多大夫都知道吴蔚然有一个论点：“病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病”。看病人只看到病和只看到人都是片面的，都不利于对病人的治疗。

    在治病过程中，吴蔚然常常能为病人创造一个轻松的气氛，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到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他的病人名单中包括毛泽东主席，毛主席很不愿意让医疗占用他宝贵的时间。有一次，毛主席身上长了一个脓肿，需要手术。吴蔚然指着脓肿部位说：“主席，这个问题已经表面化了，该解决了。”主席听后笑道：“你这个人很会讲话嘛，让人一听就懂。好，听你的，就解决吧！”

    吴蔚然从医60余年，只要病情需要，无论是谁，都是随叫随到；只要有危重病人抢救，经常守候床旁，全力救治。他常说：“别人为你做的好事，要永远记在心里，你为别人做的事，千万别放在心上。”

    在告别仪式上，一位患者家属留言道：高山仰止，医学泰斗。值得托付生命的天使！愿吴老一路走好！（本报记者 张景华 董 城）

    （本文图片由北京医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