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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竞争、北极争夺战的话题近年来一直是吸引眼球的全球热点新闻。俄罗斯与北约频繁在北极地区举行军演，北极附近国家积极从事北极圈内的经济开发活动，加拿大、俄罗斯和丹麦等国不断要求把本国的国境线向北极延伸。北极十分重要，北极牵动着世界神经。北极的战略地位、科考和经济价值决定了北极的重要性，同时也导致了北极地区出现货真价实的资源和战略竞争。北极的重要性和面临的险境恰恰是近十几年来国际媒体屡屡把“北极战争”推到头版头条的原因。
A、技术先行：北极的科考价值
尽管北极科考是一个持续了几个世纪的话题，但科学家们对北极的科学探索仍然充满热情。俄罗斯去年恢复了“北极漂流站”的科考工作，科学家们开始进行海洋学、生物学、大气学观测和地磁测量，记录“北极在全球变暖背景下的变化过程”。在俄罗斯北极科考队看来，随着全球气候变化的加快，北极科考的现实意义越来越大。科学家们将通过科考结果证明，北极气候变化是否适合构建北极运输船队和沿岸基础设施，北极航线是否可以开通。另一方面，科学家们更肩负着论证包括水路运输和能源开发在内的人类经济活动对北极圈生态环境发生影响的责任。
俄罗斯重视北极科考的一个强大动力，按俄罗斯副总理罗戈津的表述，就是要“用科技来巩固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地位”。为了实现开发北极的目标，俄罗斯主张“技术先行”，用各种各样的先进技术在北极圈里“打天下”“求生存”，甚至“极地服装”也讲究高技术含量，以适应极地环境。据悉，俄罗斯将在2025年前投资60亿卢布打造北极综合检测系统。该系统军民两用，集空中、水面、水下和陆地各种检测功能于一身，旨在打造统一的信息空间，为北极开发提供坚实保证。
B、能源革命：北极的丰厚资源
北极地区的皑皑白雪之下蕴藏着丰富的资源宝藏。北极拥有丰厚的渔业、水力资源，同时也拥有巨大的金属矿藏和能源储量。环北冰洋大陆架和沿岸地区蕴藏有占世界9%的煤炭资源，而北极地区的铜、钴、镍、铅、锌、金、银等金属矿以及金刚石、石棉和稀有元素等资源储藏量惊人。据报道，北极潜在的可开采石油资源约2500亿桶，天然气为50万亿到80万亿立方米，约占世界未开发油气资源的15％和30％。按俄罗斯方面的推测，北极未探明的能源储量十分巨大，其开发进程将对全球能源产业产生“革命性的影响”。实际上，北极开发早就开始了，美国在阿拉斯加西北岸建立了全球最大的锌矿开采基地，俄罗斯在东西伯利亚也有镍矿基地。加拿大由于在北极圈内大肆开采优质钻石，如今已跻身世界钻石生产的前列。
随着全球气候趋暖，北极冰山融化速度加快，“北极航线”将对全球地缘战略版图和经济发展产生巨大影响。据推算，假如全球气候持续转暖，欧亚之间的海运航行时间将发生重大变化，一条新的战略要道和经济走廊将重写欧亚水运版图。作为一条潜在的全球水上运输线，北极极有可能再创苏伊士运河的辉煌历史，给周边国家带来历史性机遇，给包括中国、韩国、日本、印度等众多亚洲国家带来物流革命。北极航线极其重要，其诱惑力必然要辐射到远离北极的亚洲各国。客观而言，中国、日本、韩国等亚太国家对这条潜在航线都抱有很大期望，同时对加入北极开发进程兴趣浓厚。北极航线和北极能源开发对亚太各国都是极大的诱惑。
C、真正战斗：北极的战略竞争
潜在的北极航线吊起了全球各种政治和军事力量的胃口，引发了各国在北极的角逐。作为一条潜在军事和商务航道，北冰洋无疑是诱人的战略要地。自诩世界领袖和警察的美国政府早在小布什执政时期就制定了美式北极战略和北极政策。小布什在其“国家安全指令”中强调，美国要用所有能够动用的手段来捍卫其北极地位，大幅增强美军在北极的势力是这些手段的重要内容。
日本政府近年来积极强化旨在“开发北极圈”的战略研究。据俄媒体报道，日本政府积极思考“北极问题的国家战略”，以加强对北极圈资源开发的竞争。日方认为自己目前在北极竞争中所处的位置已经“相当落后”，必须采取积极措施，“通过积极参与制定国际规则来挽回劣势”。日本自民党“推进北极圈开发议员联盟”去年曾与官房长官举行会谈，专门就“北极圈问题”进行讨论。议员们要求政府制定国家层面的北极战略，设置应对北极问题的“阁僚会议和各省厅的局长级会议”。据报道，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已经“与北欧及波罗的海沿岸国家首脑就北极圈开发合作达成一致”。日本企图打着“先进环保技术的旗帜进军北极”，旨在主导国际磋商进程，“在制定北极资源开发规则过程中发挥影响力”。
随着俄罗斯与西方对峙的不断加剧，俄越来越看重北极的战略意义。总统普京曾多次表示，俄将恢复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基础设施，以确保北海航线安全畅通。普京表示，北极一直并仍然处于俄罗斯的“特殊利益层”。“这里几乎集中了国家安全的所有方面——军事、政治、经济、技术、环境和资源等”。俄方认为，西方对俄的遏制将使俄在北极的利益受损，俄必须抢先采取措施，维护其在北极的优势，参与争夺北极的“真正战斗”。
乌克兰危机发生至今，北极形势趋紧，俄方宣布准备建立北极事务部，以加强其在北极圈内存在感和影响力。俄此前一直在“环保”和“科考”项目框架下推进北极战略，如今已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开始在北极地区投放军力，摆兵布阵。俄新版国家安全战略对北极地区给予特别关注，认为该地区关系到俄国家利益的核心部分。俄防长绍伊古表示，北极的开发是俄武装力量近年来的优先方向之一。俄副防长、国务秘书潘科夫指出，北极正在形成对俄罗斯安全的潜在挑战与威胁。那些需要“北极入口”的发达国家眼下纷纷开始在北极地区积极活动。
俄智库认为，北极航线对俄具有巨大经济利益，其价值等同苏伊士运河航线对埃及的意义。此外，携带战略巡航导弹的美国核潜艇会在北极冰层下游弋，从而对俄领土安全构成威胁。只有在北极，美“战斧”巡航导弹才有机会“触摸”俄西伯利亚导弹发射井。俄军不会给美军提供从北极水下攻击俄战略导弹基地的任何可能。这是俄在北极各岛屿上部署导弹防御系统、防空武器和截击战斗机的真正原因，也是俄潜艇对北极海域进行定期巡逻的直接理由。无论对俄罗斯还是对美国的战略核威慑系统来说，北极航线都是最短、最可靠、最有效的线路。因此俄必须对北极严防死守，不给美国留下压制俄核攻击能力的任何机会和可能。
俄罗斯的北极梦正在转化为实际行动。俄渴望国际社会承认贯穿北极的水下山脉罗蒙诺索夫海岭是俄西伯利亚大陆架的延伸。在俄方看来，北冰洋区域不仅仅是自然资源的大仓库、俄罗斯经济重生与繁荣的水上交通命脉，它还更应该是俄罗斯的大国情怀、大国地位的象征，是俄罗斯与西方竞争的雄厚资本。
D、政治对峙：北极的战争险情
分析家们认为，俄美地缘政治对峙必然导致北极战略竞争加重。美俄地缘对抗是北极争夺战加剧的背景。俄与北约在北极地区的竞争极有可能转化为军事冲突，并严重影响全球战略稳定。
从苏联时期至今，北极争夺从未停止。人们当然有理由希望北极之争最终通过政治谈判解决，但是，21世纪的全球政治文明并没有“发达到可以摆脱战争”，因此北极领土争端的解决途径极有可能是一场持久可怕的战争。在目前情势下，美国、加拿大、挪威和丹麦已经在北约战旗下摆出与俄罗斯一决高低的架势，北极冲突可能成为新的全球热点，俄罗斯与北约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冲突随时可能发生。
北极有战争危险吗？审视北极地区近年来各种军演的数量和规模之后，军事专家和普通读者或许都会得出北极地区存在发生军事冲突可能的结论。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美国、俄罗斯、加拿大、挪威、丹麦等国的政治家们却坚信，北极绝对不会发生战争。人们看到，北极周边各国军队都在摩拳擦掌，积极备战，但外交表态却都是“北极没有发生冲突的潜在可能性”。在北极安全问题上，各国外交官们的“承诺”显然只能被视为温文尔雅的外交辞令。在北极目前仍然存在领土纠纷的背景下，没人可以担保拥有强大诱惑力的北极不会发生战争。
分析家们认为，北极的领土纷争将是北极地区发生军事冲突的导火索。邻近北极的俄罗斯、加拿大、美国、丹麦、挪威等国从未放弃对该地区拥有领土主权的要求。美国从北约建立后就开始在从阿拉斯加到冰岛的北极线上，打造导弹防御系统。而俄罗斯从苏联时期起，就开始在北极地区部署军力，矛头直指美国及其盟友。
从军事层面上讲，俄罗斯与北约集团夺取北极地区军事控制权的态势已经形成。为了应对来自北约的“现实威胁”，俄罗斯领导层决心用军事行动来强化俄在北极的势力。从2014年秋季开始，俄军方就宣布将在北极地区建立一批军事基地，同时加快了更新苏联北极空军基地的进程。俄“北极部队”的舰艇编队已呈现出引人注目的战斗能力：一艘大型驱逐舰，两艘大型登陆舰及燃料补给舰和救援拖船。俄高调宣布组建“北极部队”，意在警告北约不可轻视俄坚守其北极利益的立场和决心。俄今年3月在北极地区举办的军演规模空前，不仅参演人员众多，装备先进，而且摆出了动用核武的架势，引起西方媒体一片惊叫声。
俄军气势高涨，北约也不甘落后。俄罗斯16枚战略导弹齐射的消息刚被西方媒体炒热，北约就启动了在挪威举行的“寒冷反应”盛大军演，参演军人多达1.5万人。西方媒体报道说，破冰船落后一直是美国在北极的短板，为了追上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破冰能力，美国国会正在计划通过一项拨款30亿美元建造3艘新破冰船的议案。针对俄罗斯驻军北极及北约积极加强在北极军事存在情势，西方媒体认为，俄与北约都是在“准备战争”。
然而，脱离了单纯的军事观点，我们就可以看出，那种认为北极将出现美俄之间军事冲突的观点或许是站不住脚的。俄罗斯与北约在北极地区的军事对峙极具冷战特色，双方会大玩重量级军事威慑，但更会尽力避免相互间的擦枪走火。无论是美国还是俄罗斯，谁也不愿意把北极引向战争。与此同时，美俄双方都清楚地意识到，它们眼下也缺少在北极大打出手的资本。美国是世界头号军事强国，但俄罗斯手里有大批可以毁灭美国的核武。形成中的新冷战格局将使全球局势趋于稳定。对俄罗斯而言，在北极投放军力是控制地区局势、赢得大国地位的机遇，但同时也会因此被拖入军备竞赛的陷阱。美国虽然对俄罗斯在北极的勃勃气势恨得牙根痒痒，但却不会轻易采取任何层面上的冒险行动。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汪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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