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诗本身是在意念闪过的第一时间里,就喷涌而出;来不及修饰,就像此刻我面对手机摁个不停,否则根本就出不来。
但只有当诗已成型,我才能努力修剪,使它变得分别有枝有叶有芽有朵,因而生机盎然。
2.移动一连串典籍,便有一连串响声。
传过去,似乎惊动了梦中人。
我知道,某些好句不免掉到了梦外。
3.少与多,大与小……变化的可能是,一首诗的空间范围。但这是正面入眼,如果从侧面打量,看见的却可能是时间的流逝。
4.因为和稀泥、加调料解决不了诗行的缝隙问题,暴力嵌合就是诗歌泥水匠们,唯一的“撒手锏”。
5.从中心滑向边缘的过程,最终毁灭了诗人,却再造了诗歌。
6.就像在半空中一样四处飘移,就像圣母玛利亚托着孩子的手表现出来的支撑感仿佛是握着一束花。诗感之所以细腻、有吸引力,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种轻盈的感觉。
7.我说的诗歌意义,在机械复制品中是永远找不到的。机械复制品绝对不会让你感动到赞叹“多么优美!”
8.当诗歌拦住了时间,抒写也就认识了曲折。
9.虽然日复一日的致敬未获回报,我仍心甘情愿:为其中一些大言弯腰屈身,为另外一些小词揉红眼睛。
10.我的诗,是被我摁在砧板上的一条鱼,刮鳞去鳃,并且水洗,大油高温伺候……在某种高度上,作为对一个真实世界的拒绝,作为对日常生活的否认,诗之思也许就是对大海的感恩。
11.优美的意义又存在于何处?这很难说,实在难说。
12.是某些句子,让我们近在了咫尺。
我和诗语,按同样战栗的节奏投落影子。
(作者为作家、诗人,著有多部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