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不图金钱

    湖南常德临澧县柏枝乡杨桥村沈昌健两层楼的砖瓦农舍里，沈昌健和临澧县油菜研究协会的其他几名骨干聚在一起。几天来全国网络媒体再次集中关注他们，这给了他们很大的信心。

    沈昌健激动地说：“超级杂交油菜已进入品种区域初审。感谢大家多年的陪同和支持。现在的关键，是进一步提高产量和质量。”

    “你放心！支持你，也是支持我们自己，因为我们也是农民。”同伴的话让沈昌健很感动。

    离农舍不远处的山坡，便是沈家人一锄头一锄头开辟出来的油菜科技园。沈克泉便长眠于此。

    “这么多年来，有不少人一直支持着我和父亲。父亲临走的时候，对他们很愧疚，因为没有能力回报他们。现在，我们油菜研究协会的几名骨干也是无条件地支持我，贴钱贴物，从不计较。不把杂交油菜弄出点成绩，我对不起父亲，也对不起协会的人。”

    一阵山风轻轻吹过，撩动着沈昌健早生的华发，也撩动了他一腔的心事。

    “沈老跟我父亲差不多大，他是我父亲和我都感到最愧对的人，也是支持我们最多的人。”沈昌健感激地说。他口中的“沈老”是沈文祥，今年73岁，是协会的长者。

    沈文祥与沈昌健父子的结缘始于1998年。那年9月中旬，沈克泉、沈昌健父子因推广自己培育的杂交油菜“友谊3号”遭到执法部门的追究，要罚款8000元。焦头烂额的沈克泉找沈文祥声援。那时，沈文祥是临澧县科协的秘书长。

    十多年过去了，沈文祥还清楚地记得那天父子俩找他哭诉的情境。

    “我们辛辛苦苦研制出高产的杂交油菜，可有关部门却说我们是卖假种子，还要抓我们的人。”无助、失望、挣扎，让白发苍苍的沈克泉老泪纵横。

    经过反复试验，“友谊3号”平均亩产油菜籽165公斤，最高亩产185公斤，比当时的常规油菜产量高出50公斤左右，那项成果还获得县科技成果三等奖。但是由于缺乏相应手续，“友谊3号”还未通过面市的“资格认证”。

    “开始只是出于同情之心，一个农民那么执着科研，不容易。后来是被他的精神所打动，愿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沈文祥说。

    沈文祥被父子俩的眼泪所感染，他鼓励沈克泉说：“老百姓种了都增产，又是他们主动找来购种的，这是好事，不要怕。”并让他们父子俩找过去买种子并增产的农户写证明材料作证，还建议他们多找几个推广的油菜品种与“友谊3号”作对照，通过农民作证、用事实说话来洗刷他们卖假劣种子坑农之罪，并建议他们通过申请专利来为“友谊3号”澄清身份。

    沈文祥的话让父子俩看见了希望。

    4天后，沈文祥就带沈克泉到常德市专利局申请到了发明专利。当年年底，常德市专利局将沈克泉的专利介绍给湘北贸易公司，支持他们进行油菜试验田示范耕作。

    兴奋的沈克泉邀请沈文祥做技术顾问，在临澧县四新岗镇马家村开辟了近50亩示范基地。

    1999年5月，湖南省农业科学院首席油菜专家黄菘研究员前来油菜试验田考察，认为很有研究价值。繁育超级杂交油菜的科研取得初步成果后，科研与示范推广任务日益繁重，他们又在鼎城、石门、澧县等地进行示范耕作。靠父子俩单打独拼，已远远不能适应科研发展的需要。2003年4月，沈家父子提出了创建科研所的构想。

    “我们是农民，对于如何筹建，怎样申请，都不懂。”沈昌健说。那时父子俩遇见啥困难，都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沈文祥。沈文祥欣然接受，四处跑腿，并代写申请报告，向临澧县科技局汇报创建科研所的想法。

    2008年4月，临澧县油菜研究协会获批成立。沈家父子兵团，除了“铁杆”支持者沈文祥外，又吸纳了沈文鹏、陈章华、游文宣、唐慧英、朱远财、朱春桂6名骨干理事。

    考虑到沈家父子经费困难，无钱租房做协会会址，沈文祥主动腾出自家楼房中的一层楼，并搬来桌椅、电话，免费提供给协会做会址。

    4年多里，由于协会还没有收益，一直欠着大伙儿的工资，约定的1.5万元年薪，从来没有兑现过，但是他们没有计较。

    “我们也清楚，做科研回报周期长，甚至没有回报。但大家都认准了一个理，油菜高产了，受惠的还是农民，还是我们自己。”沈文祥诚恳地说。

    对于协会几名骨干的付出，沈昌健的心里有一本账。沈文祥收集信息，提供住房，倒贴了多少水费、电话费、打印费，从来没有计算过。陈章华自掏腰包，四处推广超级杂交油菜，跑湖北，上四川，花费10万多元，从未提过报销的事。沈文鹏率先实验，将自家的近4亩地种沈家超级油菜，从不问得失……

    “很多回报，不是图金钱的。”沈文祥笑了笑。他还告诉记者，在江西农大教授的支持与帮助下，他们正在着手准备富铬油菜提取生物柴油和煎炸油油菜品种的研究，孕育高产、优质、环保、健康的超级油菜梦想。

    春天又将到来，油菜遍地花开……（本报记者 唐湘岳 本报通讯员 徐虹雨 戴 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