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银行引来欧洲噩梦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所 刘明礼

    西班牙银行问题的恶化意味着欧债危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对未来欧债危机的走势的影响也是举足轻重。

    自从2009年底希腊债务危机爆发以来,欧债危机发酵已有两年半的时间。此前,欧洲的债务风险还停留在主权债务层面,人们主要担忧的是债务国无力偿还到期债务,因此引发债权人损失。而西班牙银行问题的恶化,意味着主权债务危机正在向银行业扩散,继2008年之后,新一轮金融危机的脚步似乎正在迫近。

    西班牙银行以及债务问题的恶化,首先是其自身原因。房产泡沫破裂以及经济持续低迷使银行遭受巨额损失,坏账比例持续攀升。根据西班牙央行的统计数字,今年3月西班牙银行坏账率已经上升至8.37%,为18年来最高。同时,西班牙实体经济萎靡不振,根据欧盟统计局的数字,2012年西班牙经济将负增长1.8%。在这样的情况下,西班牙的银行问题难免引起外界担忧。

    不可忽视的是,西班牙银行问题的恶化也是欧债危机扩散的结果。希腊问题久拖不决,而且“退出”风险越来越大,难免会引起市场对同为债务国的西班牙的担忧,资金为求避险逃离西班牙脆弱的金融机构,也在情理之中。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7月至2012年3月,西班牙银行有1940亿欧元资本外流。

    西班牙银行问题的恶化,可以看作是欧洲应对债务危机的严重失败。欧债危机源自希腊,但希腊作为小经济体,本身对欧洲来讲并不重要。欧元区之所以救助希腊,目的在于防止债务风险向欧洲其他国家扩散,尤其是防止扩散到银行业。但遗憾的是,欧元区虽然还在援助希腊,希腊也尚未退出欧元区,但风险已经在西班牙银行显现出来。对于欧洲来讲,银行危机远远要比主权债务危机更难应对。

    欧洲银行业存在巨大风险。一方面,在2008年的华尔街金融危机中,欧洲银行因为持有大量“有毒资产”而遭受巨额损失,但欧洲各国的银行和政府采取的“掩耳盗铃”的策略,未充分披露损失情况,也未有效补充资本金,这一巨额损失至今未被消化。另一方面,欧洲银行业还持有大量的欧洲债务国的主权债务,如出现大面积主权债务违约,欧洲银行业将进一步遭受巨额损失,难以承受。债务危机爆发以来,欧洲金融机构始终存在流动性不足的情况。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欧洲央行曾经对商业银行提供了两轮再融资支持,总额达到1万亿欧元,但仍未能缓解商业银行惜贷的局面,可见风险之大。

    当前,如果西班牙银行风险控制不住,很可能会向欧洲其他国家的银行扩散。欧元区在使用共同货币后,金融一体化程度明显提高,银行的跨国经营明显增加,各国银行间相互持股、持债情况普遍,如果西班牙爆发严重金融危机,欧洲其他国家银行也很难独善其身。而当前西班牙银行问题的处理,又有相当大的困难。西班牙政府当然不愿看到银行体系崩溃,但政府自身也是深陷困境,想帮银行可以说是有心无力。目前,西班牙10年期国债收益率已经上升到6.66%,融资十分困难,市场担忧西班牙政府本身可能都需要欧元区国家救助,更不用提救银行了。

    摆在西班牙以及欧洲面前的,是一道艰巨的难题,欧洲人手中的“牌”不多,如果处理不好,系统性风险可能随之而来。西班牙作为欧元区第四大经济体,如果爆发银行危机,其危害将远超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