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校园里,夜晚的星空被一天的大风荡涤得格外清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虽然已临近学期末尾,学生不多,但是北京师范大学小西门附近,还有人不时匆匆而过。
见到沙沙的时候,她刚从图书馆出来:“还没回家呢,忙了一天的毕业论文,但还是没什么进展。”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焦虑,“走吧,我们去兰蕙等吧。”兰蕙是北京师范大学学生最常去的校内西餐厅。
晚八点将至的时候,记者又见到了一位姑娘和一个小伙子。他们被冻得发红的脸上,看起来很平静,他们是沙沙的同学。
“我对未来挺看好”
初冰,北师大研究生三年级学生,清秀,温和。她还没开始说话便笑开了,“最近比较安静。”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依然笑着,露出好看的酒窝。“九十月份的时候比较忙,现在进入疲惫期了。”
“疲惫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吧。那段时间笔试、面试轮番轰炸,每天都神经紧绷,后来都不愿意去看那些招聘信息了。”
“参加了多少招聘会?”她点了点头说:“断断续续参加过一些。刚开始找工作的时候,学校举办的企业宣讲会很密集,每周都有很多场。最近有两场大型的招聘会,我也都参加了,主要是一些中小型企业。”“其实就是双选会嘛,你选它,它选你!”一旁的男生插了个调侃的解释,大家笑了起来。
“我的简历基本都投给了高中。”初冰说。“北京的高中吗?”“大连的,”她说,“离家近嘛,可以经常回家。”说这句话时,她脸上的表情恬淡而自足,也许是想到了很久没回的家。不过对于科目,选择的空间却几乎没有,“我学的是马哲专业,所以一般就是当政治老师。”
“你心中理想的工作是什么?”她想了一想回答说:“事业单位,机关单位,总之,比较稳定的工作吧。女孩也没有多大的野心,呵呵。”她的泰然很动人。“很多人都说研究生找工作难,其实我觉得还可以,他们说难只是因为和理想有差距,比如编制、待遇什么的。”
“现在就看看书,享受一下生活。春节后再继续吧,三四月份还会有一个招聘的小高潮。时刻准备着!”时刻准备着,像一句誓词,也像给自己的一个承诺。
“信心怎么样?”“挺好的。对未来,我挺看好的。”我们相视一笑。
“他去哪我去哪”
相对于初冰,沙沙的经历则要丰满与复杂一些,本科毕业之后她没有直接考研,而是在一个旅游城市做了几年酒店客房营销。因此,在毕业求职这个问题上,她的选择也更实际。
“找工作你主要考虑什么呢?”“男朋友吧,他去哪我去哪。他实力比我强,跟着他我放心。而且之前他在北京,我在山东,现在得凑一块了啊。”沙沙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犹疑,但眉宇间却分明流露着一种无奈与不舍。
对于找工作的经历,她用了一个词:“折腾”。
男朋友快博士毕业了,起初定下来在南方的一个城市教书,她从十月起便也前往那座城市,开始了求职的“战役”。“投了很多简历,参加了一堆面试,有民营企业,外企,画报社,大学研究中心,原打算呆一个星期,结果呆了三个多星期。通过了一些面试,但也有一些当时感觉还可以,结果却没信儿了。”她皱了皱眉,“总之稀里糊涂的,既不知道为什么通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淘汰。”
“遇到合适的工作了吗?”“有一个不错的机会,待遇很好。但男朋友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我还是先不要找了。”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带着些许落寞。“等他定下来了我再定,现在我打算先写论文。”
“你觉得兴趣在找工作的过程中重要么?”“兴趣有的时候不可靠,它太感性,但我们的抉择往往需要理性。”她的回答恰恰反应了现在毕业生求职的取向重点,那就是会更多地考虑一些现实的问题,“如果有一份喜欢的工作,但待遇不理想,或者编制不能解决,这些都将成为阻碍。”
“对未来感觉怎么样?”“充满期待吧。不一定去哪个城市呢。我把很多面试都推到今年二三月份了。”
“我的状态就是一道波浪线”
这个戴黑框眼镜的小伙子叫张超,一开口便是纯正的东北腔:“我大连的!”
“最近比较淡定。之前基本上什么阶段都经历过了。”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很淡定。
“9月17日我参加了人生的第一场宣讲会”,他向记者娓娓道起了自己的经历:“在清华,那天去晚了,还迷路了,结果到了之后人山人海,根本进不去。”后来,他就站在窗外,听完了人生第一场宣讲会。而对于就此敞开的求职生涯,他的评价是:“状态就是一道波浪线。九月份充满期望,到了十月简历投了一堆,但回复很少,有些失望,这是第一个小低谷。”叙述的时候,他的语气带着些许调侃。“十月末,终于有了一些通知,我开始重拾希望,笔(试)了几场,面(试)了几场,状态很好。”
波浪线的高峰之后便是低谷,十一月初,他出现了第一个疲惫期:“等面试的过程很焦虑,面完之后又很失落。”但这个疲惫期并没有持续太久,十一月中旬,他迎来了第二个小高潮,收到了包括央视、南航在内的一些单位的面试通知。
“找工作时,男生优势其实还是挺明显的。”关于个人的期待,他说:“我不喜欢重复,所以不想当老师,打算在金融领域发展。我没有回家的强烈愿望,会以事业发展为主。现在找工作主攻一线城市,二线除了大连不考虑。”看得出,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男生对未来已经有了较为明晰的规划。
“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呢?”“放假之前还有几场笔试,要看看书。我觉得自己的知识还有很多局限。”张超说。
结束谈话时,已是夜里十点多。分开时,他们灿烂的笑靥被映衬在茫茫的夜色里,格外明亮。
(本报通讯员 章 旭 本报记者 朱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