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正义理论的建构

    正义是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的首要价值，也是中国学界近年来的热点论域，重审正义的历史规定与现实境遇，有助于解答国际视野中的中国问题，进而为中国公共精神的构建提供政治哲学思路。为探究建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的思想资源与可能路径，由《中国人民大学学报》编辑部和《学术月刊》杂志社联合主办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的建构”学术研讨会近期在中国人民大学召开。来自中国人民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高校的20余位学者围绕当代中国语境中的社会正义、正义理论的源流与建构模式、当代西方正义理论的启示等议题展开深入的学术对话。

    当代中国语境中的社会正义

    建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必须在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中寻找答案，在中国语境中确认正义理论的建构思路及其现实作用。中国人民大学段忠桥认为，建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必须关注当今中国和世界的重大现实问题，中国学界应围绕正义论关涉的社会现实问题展开学术争鸣与学术对话，推动对正义原则的深刻理解，为进一步研究厘清道路。清华大学李强认为，在处理社会分层、收入差距的问题上，我们积极推进的是机会公正、程序公正、结果公正三个方面的有机结合，目的是为全体国民创造越来越多公正的竞争机会、公正程序条件和公正分配结果。北京大学何怀宏认为，正义是有限而基本的、底线而优先的价值，是最有必要也最有可能形成某种核心共识，从而也具有普遍意义。中国社会要长治久安、稳定发展，一种能够凝集多数人共识的稳定的社会正义观是必不可少的。

    审视当代中国语境中的社会正义，需要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寻找建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的思想资源，在解析中国社会现实问题的过程中凸显“人民的正义”。山东大学黄玉顺强调对正义问题的中国式提出方式、叙述方式和解决方式，认为中国正义论的主题是礼的“损益”根据问题，即赖以进行规范建构及其制度安排的正义原则问题。吉林大学姚大志认为，社会正义分为制度正义和分配正义，前者由法治、权利和民主等因素构成，后者的原则是平等、需要和应得。社会正义以制度的方式确认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分配由国家支配的资源和利益。

    正义理论的源流与建构模式

    梳理正义理论的源流和建构模式，旨在解析中国社会改革进程中的公平正义问题，建构符合当代中国社会发展需要的正义理论。中国人民大学龚群认为，市场经济运行需要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经济公平正义，这种公平正义既强调规则的公平正义，也强调以应得为核心的分配正义，达到社会正义与社会效益双重目标。南开大学王新生认为，任何社会的正义理论都不能脱离主流意识形态，以唯物史观为基础的规范正义理论的建构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立规范性的目标，为描述和刻画现实生活的学术活动建立规范性根基。中国人民大学臧峰宇认为，当代中国正义理论应基于可能达成共识的一般正义，同时反映中国道路和中国经验。这种正义理论应以平等主义优先的方式实现弱势群体的基本利益，在调节社会分配、缩小贫富差距等方面起到应有的作用。

    当代西方正义理论的启示

    马克思的正义论在当代西方政治哲学语境中颇为耀眼，为此必须在审视当代西方学术争论的过程中把握马克思政治哲学的正义维度。复旦大学汪行福通过考察西方学者关于马克思与正义的关系之争，提出超越正义的正义论，认为正义总是包含着把个人作为目的，超越平等交换原则，把人作为无条件的需要主体来看做的这一正义向度。武汉大学李佃来认为，在历史唯物主义解释架构中，马克思把正义看做附属性概念，但这不足以反映其正义思想之实质。马克思在“改变世界”的政治哲学中批判了自由主义正义范式。华南师范大学林进平认为，马克思关注社会正义的实现，当代中国正义问题的求解正从抽象探讨一般正义转向具体探讨现实领域的正义，从正义问题本身转向制约正义问题的条件，由中国语境的正义转向全球正义。

    建构当代中国正义理论的诉求不仅在于尝试构建利益分配的合理模式，而且在于提升当代中国精神生活的高度，探究实践公平正义观念的理性思路。清华大学肖巍通过介绍美国女性主义政治哲学家南希·弗雷泽考察公正问题的三个维度，指出女性主义对社会公正问题的分析独树一帜，深入解读其公正追求的愿景，对中国和谐社会建设具有深远的意义。中国人民大学张文喜主张自然正义的立场，认为正义不仅是调节社会分配的价值策略，也是对社会发展具有持久影响力的“大道”，遵循自然世界和宇宙中起支配作用的必然秩序，大道流行之际才是正义理论现实化之时。华东师范大学葛四友认为，无知之幕的作用在于通过模拟契约来审思，以更好地理解表面无害而广为我们接受的道德前提，由此表明以无知之幕为核心的社会契约与理性选择是我们思考正义问题的理性平台。

    与会学者认为，公平正义是当代中国社会的重要价值，只有面对鲜活而复杂的现实问题，致力于利益分配的公正和谐，才能建构符合当代中国社会发展需要的正义理论，提升正义追求的价值境界。（臧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