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宋庄
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阅读的?
衣向东:我生长在农村,小学时期几乎没有文学书可读,七八岁的时候读过一本讲述远古开天辟地的神话故事。读高中时才接触到《少年维特之烦恼》《唐吉诃德》《约翰·克里斯朵夫》,以及一些文学刊物,印象最深的是《丑小鸭》。真正开始大量阅读文学书籍是1983年我到北京当兵,王府井书店成了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每月津贴费大多买书了。
您喜欢什么样的作品?听说您在高中住校时,就阅读了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
衣向东:是的。上高中住校,我经常逃课在宿舍读文学书,但是盲目地读,遇到什么读什么,大多都是从同学手里借来的。后来才意识到,当年读过的《唐吉诃德》和《约翰·克里斯朵夫》对我写作影响很大。
能分享一下有趣或印象深刻的阅读故事吗?比如您当兵时曾请假到保定购买《毛姆小说选》?
衣向东:我去王府井书店看到那么多好书,真像小羊钻进青菜园,无从下嘴了。几乎每个周末我都去王府井书店,一待就是一天。有一次,偶然从别人那里看到毛姆《人生的枷锁》,太喜欢了,但北京书店却买不到。后来得知是从保定书店买的,于是周末请假外出,买了去保定的火车票。我根本不知道保定在哪里,上火车后越走越远,心里有些慌了。好在我在保定买了书,天黑之前赶回了部队,否则后果很严重。
从事写作几十年,您的阅读喜好发生过怎样的变化?如何影响了您的叙事风格?
衣向东:我从事写作三十多年,最初读书没有方向,只是选择名人名著。但读到沈从文的作品后,发现有些著名作家的作品已经不适合阅读了。于是我有意识地寻找跟我生活和情感能产生共鸣的作品,川端康成、福克纳、莫泊桑、欧·亨利等作家的作品。
您有枕边书吗?衣向东:有。沈从文先生的小说集。
有什么书对您的影响最大?或哪一本书曾激发您的写作欲望?
衣向东:有三本书影响了我的写作:一是沈从文小说集;二是福克纳小说集;三是普希金小说集。
您有什么样的阅读习惯?
衣向东:我读书有两个习惯:一是夹纸条,在精彩的页码处,夹一张纸条,写上一句话,便于日后寻找;第二,看书过程中被感动或有不同见解,当即写在书眉上,或每一章后面。因此看完一本书后,很多页码写得密密匝匝的,一本书成了一本读书笔记。
您常常重温读过的书吗?
衣向东:对。我过一段时间就要重读沈从文先生的小说,还有福克纳的,已经读了几十遍。
在您读过的作品中,有发现被严重忽视或低估的吗?
衣向东:我一直觉得,普希金的小说没有被足够重视,很多人只知道他的诗歌,其实他的小说太精彩了。
什么书改变了您的人生,您读这本书的时候多大,它改变了什么?
衣向东:沈从文的自传。他写自己如何离开旧军队,到北平求学。我大概是20岁读了他的自传体散文,正好自己在部队面临艰难选择,是留下来继续打拼,还是离开兵营,回家乡上班?这时候想到沈从文的那段文字,于是决定留下来再奋斗一年,即使失败了也认了。恰是这个决定改变了我命运,让我成为今天的自己。
您最近一次送朋友作为礼物的书是什么?送给了谁?如果您送书给低年级的孩子,您会有什么建议?
衣向东:送给我一个亲友的四年级孩子,送的是我的长篇儿童文学系列4本,还有我的散文集《卖呆》。我告诉她,读故事就是给自己插上翅膀,可以像小鸟一样飞翔。
在创作小说过程中最享受的是什么,最困难的呢?
衣向东:创作小说的过程中,最享受的是把自己感动哭了,最困难的是失去感觉,一点儿兴奋不起来,甚至失去写下去的欲望。
对您来说,写作最大的魅力是什么?
衣向东:我觉得,写作最大的魅力在于倾诉自己内心情感,释放内心的压抑,找到自己的自尊和价值,得到满足感。
如果有机会见到一位作家,在世的或已故的,您想见到谁?
衣向东:毫无疑问,很想见到沈从文。
如果可以带三本书到无人岛,您会选哪三本?衣向东:沈从文小说集、莫泊桑小说集、宋词。
假设策划宴会,可以邀请在世或已故作家出席,您会邀请谁?
衣向东:这个真不好选。如果仅限国内已故的,我想是蒲松龄、沈从文、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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