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饶过“摇滚奶奶”

    一身白色风衣，戴墨镜，身体矫健，没有人看得出，徐素琴已经65岁了。音乐声响起，她跑到舞台中央，边跳边唱。“如果不是遇到摇滚，我也不会到这个年纪执著于音乐。”徐素琴觉得，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光，有爱情、梦想和激情，生命在怒放。

    2011年起，徐素琴开始接触摇滚，频繁地参加节目和演出，人称“摇滚奶奶”、女版崔健。从山东省内唱到省外，之后走上央视舞台。十年来，离异的她享受着掌声和晚年的自由，唯一的遗憾是没给女儿带孩子。

    1956年，徐素琴生于青岛，从小都是学校宣传队的骨干。原来她的嗓音温柔、细腻，因经常唱邓丽君的歌，被朋友们称为“小邓丽君”。但在2000年查出来声带息瘤，害怕做手术的她，跑回家躲了起来。几天后，母亲拖着她去做了手术。一星期后，她回医院复查，一张嘴发声，听到了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自那以后，徐素琴便很少唱歌。

    2003年6月，徐素琴认识了王长康，这么多年，两人互相扶持却都没有结婚。他们觉得，这样相伴着度过余生就很好了。徐素琴称自己为一无所有的“老漂”，但只要有王长康在，她就对生活很满足。王长康的妹妹说，哥哥的经济条件不好，平时生活很节俭，还得不时去照看九十多岁的老母亲。

    2009年，徐素琴参加了老年大学的模特班。班里同学基本都是退休的。徐素琴声音嘶哑，说话、做事又很爷们，被班里同学叫做“徐哥”。徐素琴不高兴，经常不回答。有一次，一位同学突然说她是“小哥脾气”，慢慢地，大家开始叫她“小哥”，徐素琴觉得小哥还行，便默许了这样的称呼。

    徐素琴没有想到，十年前那场音乐大赛《挑战30秒》的海选，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海选是妹妹徐爱琴帮她报的名。一开始，徐素琴不乐意去，嘶哑的嗓子曾被人说成是“狼嚎”。在妹妹的坚持下，她硬着头皮去了。没成想，历经层层选拔，徐素琴最终进了决赛，代表青岛到济南参加pk。

    家里没有电脑，徐素琴便让侄子徐佳帮忙找歌。徐佳找了崔健的、黑豹乐队的、唐朝乐队的，把它们刻在光盘里，让姑姑拿到家里一边看一边学。

    事实上，从济南回来不久，徐素琴就接到了不少邀请，几家电视台争着请她参加节目和演出。突然变成“公众人物”，徐素琴常为服装和造型发愁，后来她干脆剪短了头发，不再穿裙子，改穿铆钉衣、朋克服，用嘶哑的嗓音在台上歌唱、呐喊。

    对于徐素琴来说，年逾半百，不仅要学摇滚，还要学舞蹈、造型。一开始，她咨询女儿、侄子和老伴；后来，电视台导演、其他选手也会给她建议。她开始模仿崔健的装扮，让女儿在网上帮她买帽子，后来慢慢走出了自己的风格。甚至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也高高兴兴地拿起小板凳去现场看她演出。唯有大哥还是坚决反对。嫂子张玲曾劝他：“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喜欢一件事情很难，年龄大了，做不了什么大事她还有这个爱好，多么了不起啊！”

    大哥觉得，“徐素琴你跳了这么久，火了这么久，还要求什么呢？”张玲认为，“徐素琴想的是，已经一把年纪了，就应该想唱就唱，想跳就跳，这一生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今年年初，徐素琴成了“签约艺人”，一个月有十几场演出，此外她不时还要组织活动、帮人找配舞，甚至偶尔串场主持。经常有邻居一见面就问她：“你最近去哪儿演出了呀？”

    虽然四处奔忙，但徐素琴激情满满，依然在大小舞台上呐喊，追求梦想、自由与爱，唯有对女儿感到愧疚。她打算再唱两年，就回去带外孙女，接送她上下学，让女儿能出去上班，而她周末也可以参加演出。徐素琴说，“要唱到唱不动、跳不动为止”。

    （澎湃新闻 7.30 明鹊 赵志远 陈昭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