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艺术的传承,既是人的传承,亦是“书”的传承。评弹的“书”,是一代一代的艺人在粗糙的脚本、前人的经验基础上慢慢打磨、加工出来的,是在每一场表演、每一次反思中融入自己的生活体验、不断丰富出来的。人的传承与书的传承相辅相成,共同组成了评弹艺术的两大载体。
如今的评弹虽然还在传承,但从前的长篇“书”渐渐地听不见了。在专门的戏院、剧场中,舞台在灯光的映射下美轮美奂,女艺人的旗袍、妆发越发精致,“书”却渐渐短了、少了。小书场中虽然还有长篇的表演,但放眼望去尽是白发苍苍的听众。
评弹传承至今,“书”的传承有明显的断裂。我在公开场合的评弹演出中看到最多的是开篇、唱篇演唱,然后是中篇和长篇选回,过去艺人登台开说两三个月还说不完一个故事的模式,固然不适合当下的时代节奏,但这些不能代表评弹。评弹的活力必然只存在于长篇之中,长篇决定了评弹之所以是评弹,它是一门说话的、讲故事的艺术。
越研究这门曲艺,越觉出它的珍贵,却也只能无奈地看着曾经的“书”只能活在纸上、唱片和电视节目的录像带里。我在整理《三国》时便发现,师祖唐耿良的《三国》在罗贯中的《三国演义》的基础上增加了非常多的细节和分支情节,在人物、环境、事件等元素上也增加了很多描写,这使得评弹《三国》有了自己独特且细腻的魅力。那么当这样一部“活”的故事被整理出版、录音录像时,却不能在书台上时时欣赏,实为缺憾。
(《解放日报》6.2 付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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