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卖菜

    ■王继怀

    那年七月，平时成绩优异的我高考失利了。那时，哥哥正在省城读大学，妹妹也在上学，靠家里支持复读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后面的路怎么走，我显得很茫然。

    父亲是一个老实农民，在干好农活的同时，为了多挣点钱供我们兄妹几个上学，他常常把家里种的菜挑一些到街上去卖。一天晚上，父亲走进我的房间，要我第二天跟他去街上卖菜。

    第二天，我跟着父亲来到乡里的菜场。到菜市场一比较才发现，别人家的菜都是水灵灵的，新鲜诱人，相比之下，我们家的菜显得土头土脑，是菜地里出来的那原样子。上午，来菜市场买我家菜的大多是一些老顾客，并且都不还价。那些在我家菜摊前看一下，又去别人菜摊比较的，大多选择买别人家的菜，因为别人家的菜看起来实在比我们家的诱人得多。到了下午，通过上午太阳一晒，别人家洒过水，甚至用水洗过的菜，菜叶有的变色了，有的烂了，再没有上午的那么诱人，而我们家的菜依然还是上午的那个模样。那天直到卖完，我们的菜一直是那个价格，而别人家的菜一降再降，到后来有些还是卖不出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问父亲为什么买我们家菜的上午都是些老顾客，下午却有不少新顾客，父亲说：“上午我们的菜由于没有洒水，没有洗过，没有别人家的新鲜诱人，只有老顾客知道我们家的菜好，货真价实。下午，由于我们的菜还是上午那个样子，就有不少新的顾客来买我们的菜，并且这些人会慢慢加入到老顾客行列中。”父亲说：“要你出来卖菜，只想告诉你，凭着现在家里的条件不可能供你去复读，至于今后你选什么样的道路，你已是成年人，你自己做主。不管你以后做什么事，都要扎实，不要耍花架子，向别人要展示真实的自我。”

    父亲的话使我深感震动，人生其实就如卖菜一样。只有展示了真实的自我，这样才能真正长久得到别人的认可。做人必须扎实，靠耍花架子是不能长久的。

    感谢父亲的良苦用心，父亲的卖菜哲学也让我受益一生。

    （《广州日报》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