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理解21世纪贸易投资协议的关键词

    不久前，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介绍，目前中方正在就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CPTPP）相关事项开展积极研究，中方愿与CPTPP各成员就有关问题加强技术沟通和交流。高峰还指出，中方注意到包括德国企业在内的欧洲企业对中欧《全面投资协定》（CAI）的期待，中欧CAI的签署将释放双向投资的潜力。而2月3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我国对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涉及的701条约束性义务85%已做好履约准备，并对下一步如何抓住机遇、应对挑战作出部署。

    CPTPP、CAI，以及RCEP中都有“C”字，C即“全面”（Comprehensive）。“全面”非常复杂，是理解21世纪的贸易或者投资协议的关键。

    全球化酿成了严重的全球危机（如金融危机、难民危机、政治危机，以及气候危机），这在美欧日最早被全面地注意到、感受到，美欧日的国内政治过程、社会过程、对外政策过程反映了对全球化带来的问题的回应。卷入全球化过程中的国家（政府）等攸关方，试图通过在一定范围（区域）的国际合作，达成全面协议，通过全面协议来调控、监管、治理全球化带来的问题。

    RCEP的承诺在深度和广度上是全面的，共20章，包括了东盟与其对话伙伴国（10+1）原自贸协定（FTAs）没有覆盖的许多领域。CPTPP的前身《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并没有“全面”一词，因美国退出TPP，余下11个创始成员从法律上继承性地另起炉灶，取消了与美国有关的条款，加上了“全面”和“进步”，修改为CPTPP后，反映了11方的某种适应。客观地看，尽管没有美国，因为CPTPP基于TPP，所以即使降低了标准，反而更“全面”了。

    欧盟和中国达成的CAI，对中欧经济关系的进一步“对等”有利。可以说，正是该协定的“全面”发挥了重大作用。为了使双向投资更“公平”，CAI包括国有企业、补贴的透明度、强制技术转让、竞争等。CAI将“可持续发展嵌入中欧投资关系”，还包括环境气候方面的承诺，包括有效实施《巴黎气候协定》。

    协议的“全面”，都是为了解决贸易或者投资中的问题、促进经济增长和人的福利的。然而，越来越多的政治社会、社会经济、环境经济等问题纳入贸易协议，反映了贸易或者投资自由化时代的终结。贸易协议越来越“全面”，谈判复杂，篇幅更长，批准不易，落实更难，有可能走到事情的反面。

    （澎湃新闻 2.8 庞中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