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一刻

  《多云转晴》是“观海”系列的开篇之作。如今，这组为家乡上海而绘的作品已累积了九幅。

  2009年的一天，我送女儿去参加朗诵比赛，车子路过陆家嘴，左侧玻璃幕墙忽然映出一栋正起的高楼：晴空之下，未完工的建筑骨架在镜面里被切割得既真切又抽象，像一段被折进未来的历史。那一瞬，我想留住这“历史镜像里的当代图景”。

  回家后，我先用四尺整张生宣试写，随后放大至2米见方，正式落墨。创作采用了传统中国画铁线描和高古游丝描相结合的方法，先以长横线框出幕墙的网格结构，再补短竖线，竖线顶端微断，让气息通融，横竖线下再以淡墨复勾。方格内，或没骨或积墨，墨韵在呼吸，笔意如书写，只留一点微妙的灰，营造出丰富的笔墨意趣和韵味。

  十余年来，我持续把“没骨—积墨”锻造成一套可生长的语法，让水墨与当代对视。纸还是老纸，墨还是旧墨，却让玻璃幕墙成为一枚棱镜，折射过去、现在与未来。幕墙内外，新楼与旧里、东方与西方互为镜像，建筑群的透视难题被笔墨拆解，笔势获得更大的自由。

  当观者停步，或许会在日常里重新生出发现的触角：发现变化，也发现自己有能力把变化写成诗。

  （毛冬华 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