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评估：提升复杂军事系统运行效能

  【长城走笔】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改进战略管理，提高军事系统运行效能和国防资源使用效益。战略评估作为战略管理的关键环节，对提升复杂军事系统运行效能，提升战略决策科学化水平，提高军事治理整体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枢纽支撑作用。

  现代军事系统是一个复杂的信息物理融合系统。战略评估的本质是对一个复杂系统总体效能的判断，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能力状态，即系统具备多大的能量或者说是能发挥出多强的功能；另一个是发展状态，即系统在向什么方向发展、运动的速度有多快。战略评估是战略管理的关键环节，是军事系统建设过程不断迭代、持续改进的保证，决定着是否有能力进行系统性的军事管理并实现管理效能提升。

  战略评估是一个逆向过程。一是战略实施效果评估。其依据是系统建设的目标体系，如人员编成目标、力量部署目标、装备发展目标、训练管理目标等，对照目标体系找出战略结果的差异，再根据内外部环境分析出现差异的原因，如国际环境、政策调整、自然灾害或内部资源调整、人员流动等。二是战略实施过程评估。战略实施过程评估的对象是战略举措，包括实现战略目标而采用的手段、方法和措施等。要对照战略目标举措，评估是否得到有效落实，落实效果如何，以及出现偏差的原因，为运行过程及时纠偏提供依据。三是战略制定评估。依据战略实施效果和过程评估的结果反向溯源，评估最初军事战略体系制定的完整性、科学性等，以及各项战略研究预测是否合理等，再结合新时期新阶段内外部环境等变化，为下一步战略制定提供参考。

  战略评估是整体评估，必须将军事系统整体解析为具体的要素体系。要素体系整体上要反映系统全貌，广度上要包涵关联各方，如人员、机制、装备、训练、环境等，深度上要细化分层，如可以把装备解析为研发、生产、列装及形成战斗力等环节。要素体系构建完成后，再赋予各要素合理的权重指标，从而形成具有可操作性的要素指标体系。可量化、可计算、可检验的指标体系的构建直接影响评估结果的科学性和有效性。

  战略评估还具有典型的系统性、复杂性、模糊性特点，既有定性成分，也有定量成分，且定性成分占比较高。战略评估的难点有两个：一是如何将评估体系中的定性要素转化为定量描述；二是要素之间的关系怎么进行定量表征。针对这些问题，钱学森曾提出大成智慧工程的解决方案，也就是从定性到定量的综合集成法。该方法核心是融合人类智慧与机器智能来解决复杂性认识问题，也就是综合运用专家系统、机器系统和知识系统提取出系统运行规则，以规则建模法更加逼近真实系统。在此基础上，国防科技大学系统工程学院提出了数智系统工程，力图从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的视角出发，建构一套图形描述语言，将定性指标进行定量化解析，建构出一套关系计算法则来定量化描述评估指标和关系，在复杂军事系统战略评估问题的解决上作出了新的尝试。

  战略评估点多面广，实施时既要系统全面，也要有所侧重。当前，主要采用自顶向下的指标分解方法来构建指标体系，但是在实施中遇到了复杂性这个难题。根据复杂系统衍化发展理论，有必要在评估指标设计上采取自顶向下与自底向上结合的方法进行优化调整。自顶向下主要研究宏观层面的指标分解标准和解耦原则，自底向上主要构建底层指标体系，然后向上进行聚合优化，上下结合形成合力，最终形成评估指标体系。多方参与制定既保证了要素指标体系客观全面，也增强了体系本身的自我修正、补充和完善功能，保证了在进行战略评估时，不管是由上至下的数据检查与收集，还是由下而上的数据汇总与反馈，都能够整体顺畅高效。

  （作者：周 刚 王 涛，单位：国防科技大学系统工程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