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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达到14.14%，这一最新调查数据意味着什么？对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有何重要意义？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20%~30%的公民科学素质水平相比，我国公民科学素质仍有不小差距，未来提升公民科学素质，还有哪些挑战？记者就此专访了中国科普研究所所长王挺。
记者：公民科学素质是怎么测算的？公民科学素质整体水平不断提高，有什么重要意义？
王挺：对照国际通行的测评标准，我国针对18～69岁公民开展科学素质测评，抽样调查问卷考察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科学精神与思想、应用科学的能力等四个方面指标，权重分别为40分、20分、20分、20分，总分100分，当总得分超过70分即判定为具备科学素质。一个国家或地区公民科学素质水平用具备科学素质公民占18～69岁总人口的百分比表示。
为进一步增强测评对公民科学素质建设的针对性和指导性，优化以往以70分作为是否具备科学素质的两级评价方法，我们探索了对公民科学素质进行多级评价研究。具体而言，采用国际成人能力评估调查（PIAAC）、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等调查更加细化的“平均分±标准差”分级方法，以2022年“十四五”首次调查测评数据为基准，将“平均分+0倍标准差”取整55分定为“至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分数线，将“平均分+1倍标准差”取整70分定为“至少具备科学素质”的分数线，将“平均分+2倍标准差”取整85分定为“具备高阶科学素质”的分数线，将低于55分（不含）定为“具备较少科学素质”。为保持与以往表述的一致性，70分（含）以上的“至少具备科学素质”简称为“具备科学素质”。
采用多级评价方法的初步研究结果显示，我国公民科学素质的快速提升，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优质的人力资源，也为公民科学素质持续提升夯实发展基础。2023年18～69岁公民中“具备高阶科学素质”的比例接近2%，“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为14.14%，“至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比例超过40%。总体来看，上述三大人群大致呈现出1:7:21的金字塔式分布。按照18～69岁公民接近10亿人计算，“至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公民超过4亿，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劳动力资源，也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高素质人才基础。
有研究表明，当一个国家公民科学素质水平超过10%时，就意味着具有跨入创新型国家行列的人力资源基础。2023年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达到14.14%，且呈现提速增长趋势，这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较好的人力资源，为加快实现科技高水平自立自强夯实发展基础。
记者：近些年，我国公民科学素质水平持续快速提高，城乡、东中西部地区等不平衡问题不断得到改善，有哪些有益探索和宝贵经验？
王挺：总结起来，经验主要有：
加强国家科普能力建设，完善科学素质建设领导体制和机制。加大科普力度，增加科普投入，通过学校教育、社区活动、媒体宣传等途径普及科学知识，训练科学思维，倡导科学方法，弘扬科学精神。完善《科学素质纲要》实施协调机制，加强对科学素质建设工作的指导和监督检查。
围绕综合素质提升改革教育体系。进一步强化科学教育，激发学生的好奇心、想象力和探求欲。积极推进职业教育、技能教育和终身教育，满足不同人群的学习需求。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科技发展成果催生新的教育方式和教育内容，推动科普内容的更新和升级，为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服务。
进一步强化科普的社会化协同。鼓励大学、科研机构和社会组织参与科学素质建设活动，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的良好氛围。针对新型城镇化、新市民化带来的人口流动和不同区域人口结构的变化，制定相应的科学素质提升对策，以满足不同人群的需求，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
加强国家科普资源平台建设。加强现代科技馆体系建设，加快建设高水平、专业化科普基地，发挥科技类博物馆作用，着力打造国家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科普中国、健康中国等国家科普平台，开展线上线下相结合、形式多样的科普活动，推动科普工作更加科学、权威、精准、及时、有效、立体，提高趣味性和实效性。
强化监测评估机制。定期对科学素质建设工作进行评估，总结经验，查找不足，不断完善工作机制。将科学素质纳入高质量发展指标体系，为制定相关政策提供依据。
记者：我国公民科学素质发展还存在哪些问题和挑战？
王挺：从本次调查看，我国公民科学素质呈现总体水平不高，农村居民和老年人是明显短板等问题和挑战。
我国公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2020年达到10.56%，2023年达到14.14%，符合我国是人口规模巨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同时也表明我国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的科技创新人力资源基础进一步夯实扩大。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20%~30%的公民科学素质水平相比，我国公民科学素质发展仍需持续发力，进一步缩小差距，为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夯实人力资源基础。
农村居民和老年人是我国科学素质发展短板。尽管2023年的城乡居民科学素质发展不平衡进一步缓解，但城乡居民科学素质的绝对差距仍然较大。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分别为17.25%和9.16%，城镇居民科学素质水平高出农村居民接近一倍。本次调查涉及的60～69岁人群具备科学素质的比例为4.45%，与2022年相比仅增长了0.03个百分点，仍在5%以下的较低水平，老年人科学素质提升较慢。
此外，农村居民和老年人科学素质发展还存在双重短板叠加的巨大挑战。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农村老年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23.81%，高于城市15.82%的老龄化率7.99个百分点，且我国农村人口老龄化进程快于城市，农村人群老龄化程度高于城市，新技术革命带来新的挑战与风险在农村地区更为明显，农村居民人口基数大、科普资源不足、运用科学能力不够，农村老年人群成为科学素质发展的最薄弱人群。
（本报记者 詹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