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讲述】
“太阳出来照山坡,喊起号子把船拖,齐心协力往前走,船到码头把酒喝。”我今年87岁,从我的曾祖父开始,家里五代人都在长江上讨生活。
船上的生活十分枯燥,最吸引我的就是看船工们拉纤。那时,三峡一到枯水季节,就有很多险滩,木船前面要靠人工拉纤,后面还要安排船工推动。稍有不慎,不是船搁浅,就是船工受伤。每到这时,父亲就站在船头,表情严肃地盯着河面,嘴里吼着号子,指挥着岸上拉纤和船上摇橹的船工,船工们也吼着号子回应。声音一会儿高亢,一会儿低沉,回荡在江面上。
父亲告诉我,川江号子指挥行船时,把头——也就是船长,需要根据水域和水情喊出不同的号令,那样才能保证木船在激流险滩中安全航行。我天天跟在父亲身后,学会了这些号子,也学会了如何识别不同季节的水流特点。
新中国成立后,政府把我安排到国营木船社工作,我和很多渔民一起,成了产业工人。后来,木船社变成了轮船公司,手工摇橹的木船变成了机械动力的铁船。三峡水电站建成后,长江上的激流险滩不见了,就连万吨巨轮也能顺利通过。江边的川江号子渐渐消失了,我也从一名摇木船的船工变成了修金属机械的师傅。
如今,我的两个儿子都在旅游客轮上工作。我教他们学会了川江号子。虽然现在行船不需要吼号子了,但声声号子中蕴含的拼搏奋斗、凝心聚力精神依然让人感动不已。
我很幸运生长在长江边上,并与川江号子结缘。如今,那嘹亮的号子声依旧震撼心灵,为我们走好今后的每一步凝聚力量。
项目团队:
本报记者 张胜、曾毅、禹爱华、龙军、冯家照、高建进、赵秋丽、冯帆、张国圣、王斯敏
本报通讯员 甘果、宋梅、刘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