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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7月，第56届东盟外长会议及系列会议在印尼首都雅加达举行，东盟十国以及中国、美国、俄罗斯、日本、印度等20多个国家的外长共同与会。会议期间，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再次发难中国，煽动各国反对中国，而地区国家对此应声寥寥。这一场景再次生动展现了美国不遗余力遏制中国与地区国家拒绝“选边站”的鲜明反差。正如印尼总统佐科在发言中所指出的，东南亚不是大国的竞技场，东盟也不是其他国家的代理人。
事实上，美国“印太战略”的根本目的是遏制中国、维护自身在亚太地区的主导权，这一特性使其出台至今始终遭到地区国家的质疑、警惕与批评。这是因为美国强化同盟体系、打造对抗性阵营的做法与协商一致、开放包容的“亚洲方式”背道而驰；美国推动地区国家对华“脱钩断链”与亚太国家强调互联互通、优先区域合作的发展观背道而驰；美国炒作安全热点、鼓吹战争风险的伎俩与加强治理非传统安全的亚太地区需求背道而驰。
在外交实践中，区别于日本、澳大利亚等美国盟友对美“印太战略”的支持与追随，东南亚等地区国家则保持战略审慎，针对美国在“印太战略”框架下炮制地缘政治新概念、把持所谓规则制定权、激活与建立地区新机制以及炒作与介入地区安全热点的种种做法，这些国家坚持自主的立场选择，并实施了独立的战略举措。
对美国把控规则制定权保持警惕
“印太”概念并非美国首先提出和使用的，但是美国以“印太”替代“亚太”，扩大了美国主导下的“网络化”安全架构范围。除了东亚、东南亚国家以外，诸多南亚国家甚至英、法等国都被纳入其中，在相当程度上加大了“印太战略”的区域内外联动性，从而形成更大范围的对华包围圈。对此，东盟对这一概念进行了有选择地使用，既希望通过“印太”概念突出自身在太平洋-印度洋广大地域内的中心位置，同时也清楚认识到美国的战略意图，因而明确重申东盟版“印太”概念更具包容性，并非对美国“印太”概念的全盘接受。
战略的构建有赖于一系列规则、规范的制定与践行，维护“基于规则的地区秩序”是美国惯用的做法。所谓的“规则维护”最初出现在“印太战略”的安全议程中，后来被更多嵌入诸如“重建美好世界”、印太经济框架、“清洁网络”等议程之中，其实质是通过确立美国版的规则、规范将自身标榜为“规则维护者”，而将中国诬蔑为“规则破坏者”，从而渲染中国对现行国际秩序的“威胁”，弱化中国的可信度和影响力。例如，针对海上安全问题，美国打着“维护航行与飞越自由”的旗号诬称中国在南海进行“武力胁迫”。作为“南海仲裁案”的始作俑者和幕后操手，美国持续炒作国际舆情，试图逼迫中方接受非法“裁决”。
对此，多数东盟当事国与中国一样，强调根据包括《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在内的国际法处理南海问题，而非完全以南海仲裁案“裁决”作为根本性法律依据。在历次东盟的集体声明中，东盟坚守在南海问题上不提及南海仲裁案“裁决”的底线。更为重要的是，东盟国家与中国达成共识，重视落实《南海各方行为宣言》与推进“南海行为准则”磋商。2022年是《宣言》签署20周年，中国与东盟国家发表共同声明，肯定宣言对维护南海局势稳定的重要意义。而在此次东盟外长会议及系列会议举行期间，中国与东盟国家完成了“准则”单一磋商文本的二读，反映了各方在磋商进程上取得进展的政治意愿。
提升战略自主应对美国冲击
加强地区机制建设是美国实施“印太战略”的重要“抓手”，包括加强双边军事同盟关系，激活美日印澳“四方安全对话”，新建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等等，这很大程度上冲击了地区安全架构，削弱了东盟的“统一性”与地位。例如，扩容一直是“四方安全对话”的目标之一，而菲律宾、新加坡、越南等国家则被视为潜在拉拢对象。为此，在新冠疫情期间，美国以“四方安全对话+”模式形成了与越南的暂时性对话机制，这被东盟视为对其“统一性”的威胁。同样，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的成立也引发了东盟国家的立场分裂，从而进一步削弱了东盟的“统一性”。此外，美国不仅意欲依托上述机制在亚太地区煽动阵营对抗，还试图推动北约更多介入亚太地区事务，这在事实上冲击了东盟在地区安全架构中的地位。
对此，尽管拜登政府上台后反复强调“四方安全对话”及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与东盟在地区架构中具有“互补性”，多数东南亚国家仍质疑美国支持东盟地位的可信度。印尼、马来西亚等国政要公开批评美英澳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引发地区核扩散潜在威胁。2022年起，东盟努力重塑战略自主，重点推动“东盟印太展望”的落实，以期基于此引导地区合作议程和推动国际社会的包容与开放。同时，东盟强调将《联合国宪章》《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等作为打造各方共同遵守的地区规范的重要性，并在本年度东盟外长会议联合公报中重申了不结盟原则，与美国倾力打造同盟体系形成了鲜明对比。
保持战略清醒，反对地缘政治博弈
美国不断完善其“印太战略”的具体议程，试图形成对中国的全方位围堵。一方面，美国持续炒作与介入地区安全热点，增加地区国家的战略焦虑；另一方面，美国试图将经济、科技议题“安全化”，出台排除中国在外的“印太经济框架”，组建技术联盟，建立排除中国的供应链与产业链，构建针对中国的规则壁垒等。
面对美国裹挟与误导本地区的合作议程，地区国家保持了高度的战略清醒。2022年8月台海危机出现新一轮升级后，东盟第一时间集体发声，明确表示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同时，印尼、马来西亚、斐济等东南亚、南太平洋国家利用香格里拉安全对话、东盟地区论坛等地区平台纷纷表态，较之于所谓的大国博弈，海平面上升、粮食短缺、能源短缺、跨国犯罪、公共卫生安全等才是关乎地区国家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甚至生死存亡的现实威胁，各方应聚焦非传统安全问题的治理合作，大国更有责任提供更多公共安全产品。
对于美国鼓吹“脱钩论”“去风险论”，大多数地区国家的态度是担心美国此举会破坏地区既有经济合作，导致全球科技进步被阻碍。地区国家希望建立一个多极、开放的大环境。这些都反映出当前广大发展中国家提升战略自主的意愿，势必将对包括亚太地区在内的全球秩序产生深刻影响。
（作者：张洁，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