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聪：奏响新时代的“国风雅韵”

  【文艺人物志】 

  她是观众眼中的“琵琶女神”，是专业人士眼中“在古典与现代之间执着游走的音乐行者”，而她将自己定义为“琵琶的修行者”。“修行”一词，凝聚了她对中华文化的虔诚。多年来，她致力于琵琶艺术的推广，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第一”，不断拓展民族音乐创新表达的边界。她说：“上天给我一把琵琶，我以一生相赠。”

  她的笑容，灿烂得像一簇火焰，让人感到温暖的同时，也使我们交流的气氛不断升温。从她飞快的语速里，似乎能感觉到她工作的快节奏，读到她创作、演出、团务连轴转的状态。她就是琵琶演奏家、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赵聪。这些天，赵聪一直在忙着排练“欢乐春节·和合共生”音乐会。这个以中央民族乐团与苏州交响乐团为班底，由赵聪、郎朗等艺术家联袂推出的文化大餐，将于1月14日小年夜跟观众见面。

  在许多人眼里，性格热情、乐观、奔放的赵聪，不仅是个大忙人，还是个“爱折腾”的人，总爱尝试新鲜事物。

  小时候，赵聪喜欢玩魔方。在她眼中，变化多端的魔方，让人充满了对无限可能的想象。长大后，在赵聪眼中，音乐就是魔方。这个“魔方”不同的面，变幻莫测又和谐统一。于是，舞台成了“魔方”表演的平台，成了她永无止境进行挑战的空间。不信，请看：她发明了水晶琵琶，时尚的外衣让古老的乐器熠熠生辉；她主导创作的《玫瑰探戈》，用琵琶的独特魅力搭配西方乐器的风情，让音乐“嗨”了起来；她领衔的中央民族乐团与故宫博物院、芝加哥交响乐团，以“云合作”的方式，打造“天地永乐·中国节”，不仅打破中外音乐的语言界限，也让民乐“长”出翅膀，“飞”到更远的地方。

  赵聪以“玩魔方”的心态，向世界推广中国民乐，并且不断尝试新“玩法”。2014年，赵聪打算创作琵琶协奏曲《丝路飞天》。去敦煌采风前，她印象中的敦煌是绚烂夺目的。“到了实地，发现并不是那样，洞里非常黑，什么也看不见。”在漆黑的洞窟里，循着导游手电筒的光束，赵聪感受到了穿梭的时光。“写那个作品时，我眼前有一种画面感，一个个飞天鲜活起来，正向我飞来。”赵聪在作品中除了运用经典指法旋律，还采用了新的演奏技法，并在和声结构、节奏等方面进行了新的探索和尝试。

  那首琵琶协奏曲完成后，在敦煌莫高窟的九层楼前进行演出。音乐画面感十足，观众仿佛看到一位手持琵琶的飞天女子，踩着五色祥云，从遥远的古代穿越而来。演出中，全情投入的赵聪，不知不觉泪如雨下。那首作品从创作至今已在国内外演出数百场。

  反弹琵琶，现多喻指突破常规的思维和行为，其实这是敦煌壁画中的一种舞姿造型。反弹琵琶者，需要把高超的弹奏技艺、绝妙的舞蹈本领，优雅地集于一身，一边奏乐一边跳舞。现实中，很少有人能做到完全意义上的反弹琵琶。

  可在2022年央视元宵晚会《齐天乐》节目中，当赵聪反弹着琵琶缓缓转身，观众亲眼看到了真实的“反弹琵琶”，台下爆发出热烈掌声。“很多人认为，反弹琵琶这一美妙形象仅是舞蹈造型，‘真枪实弹地弹奏’是不可能的，这一说法恰恰促使我有了亲身实践的想法。”为了尝试“反弹琵琶”，赵聪坚持练习瑜伽数月，通过不断练习开肩动作，她的手臂越来越柔韧，为“反弹琵琶”做好了身体上准备。她还联系了一家乐器厂，根据敦煌壁画先后复原制作了4把琵琶，从音色、形制、外观、大小、重量一遍遍试验，并在服装设计师的巧妙设计中，寻找到反弹的支点，最后把“不可能”一步步变成“可能”，让古老壁画中的艺术，鲜活地呈现于世人面前。

  很多人想总结赵聪作品的特点，但最后发现很难。如果说赵聪的作品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千变万化，不拘一格”。从《丝路飞天》到《聆听中国》再到名扬中外的《绽放》，在同一个作品里，可能同时出现古曲、爵士、流行等不同的音乐形式。“你要弹出你的性格、特点、艺术风格，而不同乐器融合碰撞出来的，才是前所未有的音乐形式和声音。”

  2022年9月，为致敬三星堆文化，赵聪创作推出首个元宇宙概念音乐作品《三星堆·神鸟》。作品又一次颠覆她以前作品的风格，以“三星堆文化+国乐艺术+电子音乐艺术”的多元表达形式，让波澜壮阔的中华文化跃然于音符之上。赵聪总是以开放包容的态度，不断拓展民族音乐创新表达的边界。

  “弹指之间穿越古今，无问东西自在无边”是赵聪的座右铭。前半句契合了她作为一名琵琶演奏家的艺术理想，后半句则是她成为中央民族乐团团长后，在国乐推广上的鲜明理念。担任团长后，赵聪带领乐团积极拥抱新媒体，引领中国民乐创造更多可能性。2019年以来，他们尝试与短视频平台合作，发起“了不起的国乐”活动，参与人次很快破亿。在赵聪的推动下，中央民族乐团的百余位艺术家，集体入驻抖音平台，积极打造民乐演出的“第二舞台”，开创了国家级院团的先河。

  “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国人的文化自信开始建立，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世界对中国也越来越关注。作为一名文艺工作者，我要继续用国乐讲好中国故事，努力擦亮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金名片，奏响新时代的‘国风雅韵’。”赵聪说。

  （作者：余玮，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