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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2年12月11日 星期日

    印象里的冬天

    作者:许馨仪 《光明日报》( 2022年12月11日 10版)

        蒙马特大街冬天的早晨(油画) 毕沙罗

        鲁弗申的雪(油画) 西斯莱

      转眼之间,又到冬季。春夏的鲜绿早已不见踪影,秋日的绚烂也逐渐凋零,不多时日,大地将再度银装素裹,严寒的天气也不再适合画家们长时间的写生活动。然而,就是这样的冬季,却为印象派画家们提供了最好的主题——冰面对蓝天的倒影,雪地上日落的反光,雾气中影绰的身姿……如何在这样微妙的光影变化中取得色彩和谐,是他们乐此不疲的游戏。

      印象派大师莫奈一生画过140余幅雪景,其中代表作之一《喜鹊》完成于1869年,是他在绘画中使用彩色阴影的第一个案例,这在之后也成为印象派作品的特征之一。在这幅雪景图中,画家通过对环境色进行研究,大胆地采用了蓝色、红色、黄色和紫色交织的色调,盖着厚厚积雪的篱笆墙和树丛在雪地上投下淡蓝色的影子,与浅金色的反光彼此融合、相互映衬,展现出静谧祥和的意境;而停落在栅栏上的喜鹊,则像这乐谱中孤独的音符,为画面赋予了生机。

      法国风景画家西斯莱一生坚持在户外写生,创作了近900幅油画,其中绝大部分都是风景画,他善于体察自然,尤为喜爱冬季的乡村。在其名作《鲁弗申的雪》中,一条被白雪覆盖的小路通向远方,参差的房屋、矮墙与树木相互交错,黑色背影行走其间,共同构成了一幅完整的冬日雪景。与其他印象派画家相比,西斯莱的用色虽有些保守,但精准细腻,对构成画面主体的白色与灰色处理和谐,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冬日城市的美景自然也不会被画家们错过,卡米耶·毕沙罗为人所熟知的一幅《蒙马特大街冬天的早晨》,就描绘出了巴黎蒙马特区热闹的街景。略带金黄的光线温和地洒在街道和建筑上,色彩丰富细致,冷暖色对比柔和,车水马龙间人们行色匆匆,虽然用粗笔点画、面目模糊,却显得非常生动。

      后印象派画家们同样着迷于色彩,却相较之下更加用笔夸张、情感浓烈,展现出独特的艺术思想。在《雪中的巴黎》一作中,高更虽画雪景,却使用大片艳丽热烈的红橙色调,占据画面大部分的树木虬枝交错,展现出旺盛倔强的生命力,屋顶的白雪则显得干净通透,使图画在空间节奏上有所放松和舒展。梵高的《雪景》同样不仅画雪,在这个草木并未完全枯败的季节,与白雪相间的黄绿虽然斑驳,却依然留有暖意;远处淡蓝的天空泛着微微紫调,明丽温和;而走在田野中的人和小狗,则更为画面添加了一丝温情。

      冬季自应赏雪,也可赏世间百态。愿我们都有善于观察的眼睛,能发现自然和生活中的千种色彩;愿我们都有敏感丰富的心灵,将冬日之美、人生之幸定格在此,永存于心。

      (作者:许馨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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