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革命与人民监督的辩证统一

  【党百年奋斗历史经验系列谈之十：坚持自我革命】  

  百年来，我们党居安思危、励精图治，给出了破解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两个答案：人民监督和自我革命。“两个答案”的提出，进一步深化了对共产党长期执政规律的认识。本质上，“两个答案”是一致的，是辩证的统一，共同保障了我们党始终走在时代前列、人民衷心拥护、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

虽提出有先后，但实践同步

  1945年，民主人士黄炎培造访延安，曾与毛泽东同志彻夜长谈。对他提出的“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的问题，毛泽东同志答道：“我们已经找到新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这就是著名的“窑洞对”。2021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提到“窑洞对”：“我们党历史这么长、规模这么大、执政这么久，如何跳出治乱兴衰的历史周期率？毛泽东同志在延安的窑洞里给出了第一个答案，这就是‘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经过百年奋斗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新的实践，我们党又给出了第二个答案，这就是自我革命。”

  “两个答案”的提出分属不同历史时期，但就各自实践而言并非泾渭分明。从毛泽东同志提出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到邓小平同志提出“党应该是一个战斗的队伍，是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应该是统一的、有高度觉悟的、有纪律的队伍”，到江泽民同志提出“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再到胡锦涛同志提出“加强党的先进性建设，是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的长期任务和永恒课题”等，均表明我们党始终在进行自我革命的生动实践。党的十八大以来，在党以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勇气推进自身革命性锻造的同时，人民监督的内容不断丰富、形式不断拓展、途径不断创新。从完善办事公开制度到强化对权力运行的制约与监督，再到扎实推进让人民监督权力、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等，都是“第一个答案”的具体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提出及实践更是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建设推向了全新高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一百年来，党外靠发展人民民主、接受人民监督，内靠全面从严治党、推进自我革命，勇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勇于刀刃向内、刮骨疗毒，保证了党长盛不衰、不断发展壮大”。这一重要论述，更能说明两个答案的实践同步性。

虽场域有内外，但逻辑互补

  “两个答案”发挥作用的场域有所不同，人民监督主要是从党外向党内施加影响，而自我革命主要发生在党组织内。但从逻辑上看，人民监督与自我革命是互补的，这种互补集中体现为两者间的相互促进。

  一方面，自我革命能够承接人民监督的反馈。实践证明，仅靠外在监督而无内在自觉，会降低外在监督的实际效能；群众的民主素养状况、利益诉求的多样多元性等，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外在监督作用的发挥。而内在的自我革命恰能弥补外在监督的不足。“不私，而天下为公。”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确保了我们党始终有正视问题的自觉和刀刃向内的勇气，对人民监督内容及时作出回应，从群众的根本利益出发时常检视自己，坚决同一切动摇党的根基、阻碍党的事业、损害党的肌体的现象作斗争。

  另一方面，人民监督也能够对自我革命形成促进。无论什么时候，问题总是客观存在的，就怕对问题熟视无睹、视而不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关键是要有正视问题的自觉和刀刃向内的勇气。”对于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人民群众往往了解较多，感触也较深。充分尊重并切实保障人民监督，我们党就能够从多个角度看待问题，及时发现自身存在的不足，并对照群众期待进行调整和完善，提高自我革命的针对性，防止小问题演变大问题。邓小平同志指出，有了各方面的监督，“我们就会谨慎一些，我们的消息就会灵通一些，我们的脑子就不会僵死起来，看问题就会少一些片面性”。从这个角度看，健全完善的人民监督会让我们党始终保持清醒的认识，牢记民心这个最大的政治，忠诚履职、谨慎用权。

虽内容有侧重，但效果聚合

  历经百年发展，人民监督稳步推进：将群众“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写进宪法，形成了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为代表的宪法保障制度，为群众行使监督权提供了根本法律保障；从重视群众的来信、来访，到出台专门的信访条例，信访制度趋渐完善，群众信访后的信息反馈机制、信访权益保障机制也逐步建立起来；在法治政府建设中，信息公开制度不断健全，权力运行的公开化、透明化程度以及群众监督的意愿、水平、效能均得到显著提升；等等。

  与人民监督相较，自我革命更加强调全党始终保持永不自满、永不懈怠的品格，始终保持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我们千万不能在一片喝彩声、赞扬声中丧失革命精神和斗志，逐渐陷入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贪图享乐的状态”。这种自我革命集中表现为过滤杂质、清除毒素、割除毒瘤、不断纯洁党的队伍的自我净化，补短板、强弱项、固根本、堵塞制度漏洞的自我完善，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推进各方面创新的自我革新，自觉向书本学习、向实践学习、向人民群众学习、不断加强党性锻炼的自我提高。

  由此可见，人民监督与自我革命，二者内容虽有侧重，但共同作用带来的效果却是聚合的、几何级的。第一，能够确保党始终不代表任何利益集团、任何权势团体、任何特权阶层的利益，守护了安身立命的根本；第二，既保证了人民对党和政府的监督，又确保了党在宪法和法律范围内活动，实现了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与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第三，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推进民主政治建设彰显出的真理力量与自我革命精神蕴含的人格力量，更能够赢得人民群众的认可和支持。

虽主体有差异，但价值同向

  人民监督，依靠对象或主体为人民群众，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基层民主自治制度等为主要依托，强调保障人民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自我革命，依靠或作用对象为广大党员特别是党员领导干部，要求党永远不能骄傲自满、始终艰苦奋斗，时刻防范糖衣炮弹、永葆政治本色。人民监督和自我革命的主体及其实践要求有较大差异，但在价值上二者又是同向的。

  都坚持人民至上原则。发扬人民民主，满足群众政治诉求，本身就是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的体现；而党的自我革命，不仅目的在于更好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且只有“除了国家、民族、人民的利益，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的政党才能始终保持自我革命的勇气。此外，在破解历史周期率中，“两个答案”都以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成效大小的判断标准。

  都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推进人民民主政治建设，必须以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为根本，在坚持党的领导这个重大原则问题上，不能有任何含糊和动摇。推进党的自我革命也是如此。一方面，确保我们党始终成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是敢于刀刃向内、敢于壮士断腕、敢于刮骨疗毒的根本意义所在；另一方面，在推进自我革命中要正确处理坚持党的领导与解决突出问题之间的关系，既敢于正视自身存在的问题，也“不能因为党内存在问题就削弱甚至否认党的领导，走到自断股肱、自毁长城的歪路上去”。

  （作者：杨云成、秦德占，均系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分别系中共北京市委党校党史党建教研部副主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