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的民主概念

    【读经典 学理论】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强调，“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真正的民主，它揭示了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特征即人民当家作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也是具体的民主，它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民主理论与实践的概括总结。对民主问题的探讨，向来是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深入思考的一个重要方面。恩格斯在1884年3月24日致爱·伯恩施坦的信中曾特别指出，民主不是抽象的、静止的，“民主……这个‘概念’每次都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可见，民主应当是具体的、历史的。重温恩格斯的这一论断，能够为我们更为准确地理解当代中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提供理论支撑。

世界上没有抽象的民主

    恩格斯在致爱·伯恩施坦的信中专门谈到了“民主”问题：“民主……这个‘概念’每次都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照我的意见，应当这样说：无产阶级为了夺取政权也需要民主的形式，然而对于无产阶级来说，这种形式和一切政治形式一样，只是一种手段。”

    “民主”这个词在德文中的意思是“人民当权”，恩格斯主张，人民的概念是变化的，因此，民主的概念也要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无产阶级有无产阶级自己对民主的理解，而那些落后的阶级也有他们自己对民主的理解。恩格斯指出，“如果在今天，有人要把民主看成目的，那他就必然要依靠……那些正在灭亡的阶级”，这里的民主是指资产阶级民主，在“那些正在灭亡的阶级”的眼中，资产阶级民主是被当成目的的。对于无产阶级来说，资产阶级民主并非不能为我所用，但只能被当作一种手段，而不能被当作目的。无产阶级的奋斗目标，是要建立真正的民主，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指出的，夺取政权、争取民主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第一步目标，“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使无产阶级上升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也只有无产阶级，通过阶级斗争，在革命中打破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之后，才能建立真正的民主制度。

    民主、“人民当权”总是具体的、历史的，因为这里的人民总是具体的、历史的。在不同历史时期，人民群众有着不同的内容，包含着不同的阶级、阶层和集团。马克思说，“国家是抽象的东西。只有人民才是具体的东西”。毛泽东同志则更明确地提出：“世界上只有具体的自由，具体的民主，没有抽象的自由，抽象的民主。”因此，我们不能抽象地谈民主，而要辨明人民和民主的具体内涵。

经济基础决定人民能否当家作主

    民主的概念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从根本上说，这种变化是由经济基础所决定的。列宁指出：“任何民主，和任何政治上层建筑一样（这种上层建筑在阶级消灭之前，在无阶级的社会建立之前，是必然存在的），归根到底是为生产服务的，并且归根到底是由该社会中的生产关系决定的。”民主的概念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而人民的实践活动本身又要受到一定社会历史条件制约，其中，经济条件起首要的、决定性的影响。在不同生产关系或经济制度中，人民的实践活动及其所产生的作用是不同的，民主的形式因而也随着经济基础和人民实践活动的不同而不同，随着它们的发展而发展。

    资产阶级民主建立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基础之上，所以，它虽然在形式上搞的是“一人一票”的选举制，说是要让“人民”、多数人当家作主，但本质上却只是为少数人即资产阶级的专政服务的。正如列宁所指出的，“资产阶级民主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保证公民不分性别、宗教、种族、民族一律平等，但是它无论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实行过”，资产阶级民主只不过“是容许被压迫者每隔几年决定一次究竟由压迫阶级中什么人在议会里代表和镇压他们”。因此，尽管资产阶级民主是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相适应而发展起来的，它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起到过一定的进步作用，“但它始终是而且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不能不是狭隘的、残缺不全的、虚伪的、骗人的民主，对富人是天堂，对被剥削者、对穷人是陷阱和骗局”，这种民主形式终将为社会主义民主所取代。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当家作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和核心”。社会主义消灭了剥削阶级，使得占社会人口中绝大多数的人民群众能够当家作主，因此，社会主义民主是人类社会有史以来真正为实现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的民主，是最广泛的民主。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的新发展

    民主的概念随着人民的变化而变化，只有在社会主义阶段，特别是当人民能够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依法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并实际参与到这些民主实践的各个环节中去时，这样的人民才能真正成为国家、社会和自己命运的主人，从而实现真正的民主。列宁曾提醒俄国革命者，“无产阶级的或苏维埃的民主则不是把重心放在宣布全体人民的权利和自由上，而是实际保证那些曾受资本压迫和剥削的劳动群众能实际参与国家管理”。列宁一连用了两个“实际”来强调，只有狠抓落实，才能真正实现人民当家作主。保证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不是一句口号、一句空话，而必须落实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方方面面。

    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人民成功开辟和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逐步将最广泛的社会主义民主的要求落到实处。2019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考察时强调：“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产生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坚持和完善了社会主义民主对参与主体、参与内容全面性的制度性要求，还特别强调实际参与过程本身的完整性，使人民主体地位更加受到尊重，使人民的首创精神更好发挥出来。全过程人民民主包括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是否享有民主权利，要看人民是否在选举时有投票的权利，也要看人民在日常政治生活中是否有持续参与的权利；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选举的权利，也要看人民有没有进行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权利。社会主义民主不仅需要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需要完整的参与实践。”这一重要论述，指明了全过程人民民主既强调要有完整的制度程序，也强调要有完整的参与实践，既强调民主制度本身的建设，也强调民主制度的实际运行，这就保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是持续的，是能落地生根的。

    （作者：周阳，系北京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马克思主义文本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