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English
  • 时政
  • 国际
  • 时评
  • 理论
  • 文化
  • 科技
  • 教育
  • 经济
  • 生活
  • 法治
  • 军事
  • 卫生
  • 健康
  • 女人
  • 文娱
  • 电视
  • 图片
  • 科普
  • 光明报系
  • 更多>>
  • 报 纸
    杂 志
    光明日报 2021年05月03日 星期一

    见证藏书的历史与现实

    作者:俞晓群 《光明日报》( 2021年05月03日 07版)

        《书楼探踪》 韦 力 著 华文出版社

        近日韦力先生新著《书楼探踪》(江苏卷)出版,我捧在手上,身边放着他此前出版的“书楼系列”著作:《书楼寻踪》《书楼觅踪》与《书楼探踪》(浙江卷),还有任继愈先生主编的三卷本《中国藏书楼》。几套书的出版时间,始于本世纪初,至今已有20多年的光景。

        说来20年只是历史的一瞬间,但你看一看《中国藏书楼》的编委会名单:季羡林、任继愈、李学勤、来新夏、白化文、安平秋、萧东发,一个个学术界的大人物,如今多已驾鹤西去。由此想到《论语》中的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大师远去,此时我们除去叹息人生的短暂,还会产生哪些感想呢?当然是先辈们留下的典籍与成就,还有后学们承继前贤,更为出色的工作。说到出色,在我的心目中,当代访书人,首推韦力先生。

        评价韦先生的成就,我最看重三点:一在藏书,二在著书,三在访书。藏在研究,著在思想,访在实证。三者结合,使韦先生成为当今书界的一代大学问家。如果做一点深入分析,在韦先生的书生活中,访书人的身份与经历,最为让人震撼,也是他一生成就的基础。有评价说,韦先生的探访之旅,学问上跨越时空,行为上特立独行,是一位古今罕见的访书人。

        这让我想到韦先生的另一部著作《书魂寻踪——寻访藏书家之墓》,其中记述了他实地寻访的焚书台,以及几十位读书大家的墓地。书中的名目有:班固、柳如是、姚鼐、罗振玉……面对这一连串的名字,韦先生多少年风雨兼程,一一来到他们的墓前,一一拜谒,一一留下笔记。古今比照,学问不作比较,藏品不可比较,单就人生轨迹而言,我们必须赞叹,韦先生访书人生的奇绝之处,堪称一次跨越古今、冠绝当代的壮游。

        其实韦先生访书,有一个周密而庞大的计划。从宏观构建到微观设计,每一个细节都精心谋划,精心布局。有了数十年寻访的基础,再伴以相关典籍的研究,韦先生关于书的信息库迅速膨胀起来,学问的总括与认知水平,直逼当代文献版本学研究的巅峰。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在起作用,那就是韦先生对于书,有着超乎常人的热爱,那样的情绪几乎达到偏执,带来的结果,自然是他超乎常人的勤奋。

        有了访书的积累,韦先生的学术地位不断提升。他一面讲学,一面参加学术会议,更为出色的是他的写作,由涓涓细流渐成涌泉,20多年中,有近60部著作面世。归结起来,韦先生的写作大体有五个方向:一是学术研究,如《批校本》《古书题跋丛刊》《芷兰斋序跋集》《书目答问汇补》《鲁迅藏书志》等;二是藏书普及读物,如《得书记》《失书记》《古书之美》《古书之媒》《蠹鱼春秋》《硃痕探骊》《见经识经》等;三是文化觅踪系列,如《觅宗记》《觅文记》《觅理记》《觅诗记》《觅经记》《觅词记》《觅曲记》等;四是书友交流系列,如《琼琚集》《琼瑶集》等;五是寻访系列,除去前文提到的书楼系列,还有《上书房行走》《书魂寻踪》《寻访官书房》《书院寻踪》《书坊寻踪》《书肆寻踪》《书店寻踪》等。

        如此丰富的著述,大体涵盖了韦先生与书相爱相拥的人生轨迹。至于其中的核心著作,我觉得还是寻访系列。这个系列的第一部著作,应该是2003年,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书楼寻踪》,此书收入傅璇琮、徐雁主编的“书林清话文库”中。从这部著作里,我们可以得到两个重要信息:一是韦先生最初访书的时间,他在此书的序文中写道:“自1997年初开始,至今匆匆逝去近五年,数十次寻访,其中甘苦难于尽述,然却保留了大量资料及照片。在已寻访过的80余座藏书楼中,至今有四座已被拆毁。”二是寻访系列著作的文体,根据《书楼寻踪》内文目录判断,此书原来的标题,应该是“藏书访古日记”。由此说明,韦先生寻访系列的文体,应该是日记体的札记。后来随着寻访工作的深入,韦先生将其内容不断细分,但初衷始终不变,基本文体也没有改变。

        《书楼寻踪》之后,一直到2015年,韦先生在中信出版社出版了接续之作《书楼觅踪》;2018年,在东方出版中心出版了《书楼探踪》(浙江卷);2020年,在华文出版社出版了《书楼探踪》(江苏卷)。在此系列的写作中,韦先生始终偏重于对私家藏书的探访、发现、研究与思考。比如他在《书楼觅踪》的序言“致敬历代藏书家”中写道:“私家藏书始于何时,我未曾读到过确切说法,我所访得者,以时间论,二酉洞的时间似乎最为久远,是在遥远的秦代。有人会说,这不算私家藏书楼,但我不同意这种判断。首先,它不是官府藏书,因为这些书是那个时代的大儒伏生偷藏的。第二,这个洞即使不是伏生挖成的,至少也是他发现的,这样说来,该洞的所有权,或者发现权也同样不归官府……我访得此洞,就等于访得了中国私家藏书楼的源头了。”

        最后关于韦先生的寻访成就,还有两点说明:首先是早在2020年,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中国藏书楼》。这是一部非常好的案头书,但它与韦先生著作的写法多有不同,一是前者官藏与私藏并记,后者主记私藏。二是两者对于藏书楼的定义不同,《中国藏书楼》是将寺院、书院等藏书形式列入其中,分官、私、寺、院四类并收。三是两者写作体例不同,前者是以论、史、表的形式,全方位论述藏书史,后者是以札记式的体例,以书与人为线索,实证藏书的历史与现实。其次是韦先生的书楼写作,从寻踪、觅踪到探踪,本着且记且作的办法,步步递进,大致按照藏书楼所在的地理位置分类,题目没有重复。比如江苏卷,《寻踪》按江苏下辖地域记载,有常熟、扬州、镇江、苏州等地的内容;《觅踪》按江苏记载,有30条内容;《探踪》亦按江苏记载,又有20条内容,人物一直延伸到孙毓修、柳亚子、钱穆等。韦先生说,就这样且行且记,一步步积累下去,最终整理出一部比较完备的藏书楼系列全书。

        (作者:俞晓群,系海豚出版社原社长)

    光明日报社概况 | 关于光明网 | 报网动态 | 联系我们 | 法律声明 | 光明网邮箱 | 网站地图

    光明日报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