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他们“一切都会有的”

    纪录片导演蒋能杰一向把镜头聚焦在弱势群体身上。他花费两年时间跟拍了一群心智障碍者的日常生活,这部纪录片《一切都会有的》放映后即入选了豆瓣一周口碑电影榜。日前，本报记者对蒋能杰进行了采访。

    记者：在拍摄前您对这个群体有哪些了解，拍摄他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蒋能杰：拍摄之前我没有特别地了解，但是也接触过。我出生的村里就有心智障碍者，村里对这个群体有一定偏见，他们的家人各方面压力都很大。我希望大家看到这个群体的存在，帮助他们。

    拍摄过程中，我们首先需要他们适应我们的存在。随意拿着机器进出可能会冒犯到他们，所以刚开始我们没有拿机器，而是先跟他们相处，一起上课，一起玩，让他们习惯我们，再习惯镜头。

    记者：在拍摄过程中，有让您印象深刻的事吗？

    蒋能杰：有个小故事，让我印象深刻。一位心智障碍者和母亲一起去肯德基，人比较多，母亲在排队。这位心智障碍者特别喜欢喝可乐，等不及了，就拿起身边桌上的可乐喝，接着就和这杯可乐的主人发生了言语冲突，这位母亲发现时，赶紧过来道歉、解释。周围有些人避开了，也有些人在围观。最后，这位顾客还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报警处理。我在想，这位母亲回家后是怎样的心情，以后再带孩子出门，得承担多大的压力和勇气。

    记者：拍摄结束后，您对心智障碍者有哪些新的认识？通过影片，您希望观众有哪些收获？

    蒋能杰：看过影片的观众都觉得片中的主角之一刘浩很可爱、很有礼貌。片名也来自于摄影师捕捉到的刘浩的一个瞬间，他说：“冰红茶会有的，农夫山泉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觉得主要是因为他成长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他的家人很爱他、尊重他，他所在的机构工作人员也很尊重他，否则他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不是每个心智障碍者都有这样的环境。拍完这部片子我会想，以后碰到这个群体，我应该怎样更好地对待他们。比如可以跟他微笑，不要催促对方，让他慢慢来。

    我们常常用一个标准去衡量人和事，不太包容不同的东西，因为对方的长相或者行为有点不一样，我们就对他另眼相待。可能有人说，在生活中比较难遇到这个群体，我觉得这取决于每个人对待这个群体的态度，是不是对他们有足够的善意、了解与信任。我希望更多心智障碍者从封闭的环境中走出来，享受阳光和自由。

    （本报记者 陈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