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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20年09月28日 星期一

    驯沙记

    (报告文学)

    作者:刘江伟 李建斌 卢璐 《光明日报》( 2020年09月28日 01版)

        你曾经到过库布其沙漠吗?

        那枯燥的黄漫无边际。间或有密匝的沙湾排列整齐,交错的沙丘绵延起伏。

        寸草不生,人迹罕至。这时,你会联想到撒哈拉、阿拉伯、塔克拉玛干……

        “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阴郁顿挫的诗句中,满是对沙漠的无助与恐惧。

        你到过今天的库布其沙漠吗?

        树木葱茏,水草摇曳,牛羊成群。你很难从眼前的景象,把它与“死亡之海”“生命禁区”联系在一起。

        那一汪绿色直通天际。

        当然,还有毛乌素沙地、呼伦贝尔沙地、科尔沁沙地、浑善达克沙地……它们都在呈现着各自的美好,绽放着各自的绚丽。

        从沙进人退到绿进沙退,再到人沙和谐、绿富同兴,几十年的探索与奋进、治理与嬗变,沙漠沙地又重新回到它蜕变前的叙事。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荒漠化防治工作。习近平总书记两次致信库布其国际沙漠论坛,强调“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家园。荒漠化防治是关系人类永续发展的伟大事业”。

        如今,绿色已成为沙漠沙地的主色调。它不只是生长的树,青色的草,洁白的羊群,曼妙的风景,还是一种信仰,一种无形的价值观。当地人们把它记在脑中,装在心里,践行在行动上。

        他们以“绿”为中心,在“绿”上做文章,沙中种绿,用心养绿,点绿成金,打造绿色产业,发展绿色经济,走出了一条宽阔的绿色大道。

    “沙子就是纸老虎,你越怕它,它就越欺负你;你不怕它,手上就有劲了,腰板也硬了”

        “一年两场风,一场刮半年。”回忆起曾经的情景,内蒙古达拉特旗村民李布和仍心有余悸。先刮一夜风,满院是黄沙,墙有多高沙就有多深。再刮一夜风,房子被淹埋,大地白茫茫。

        库布其沙漠,中国排名第七,世界第九。这里曾有《诗经》中“天子命我,城彼朔方”的朔方古城,曾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丰腴草原,曾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好诗意……

        人类大踏步前进,在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荒漠。以前的繁华,以前的文明,皆失落于历史的长河,湮没在茫茫沙海之中。

        李布和小时候就只记得一种味道——沙子的味儿。沙子是啥味儿?不知道,反正喝的水里是沙,吃的饭里也是沙。

        “沙里人苦、沙里人累,满天风沙无植被;库布其人穷、库布其苦,库布其孩子无书读;沙漠里进、沙漠里出,没水、没粮、没出路!”这是库布其人自编的歌谣,唱出了沙地人曾经的命运悲歌。

        科尔沁也有两个后缀,一个是草原,一个是沙地。

        最早是草原。《魏书》记载,科尔沁“草居野次,靡有定所……生生之资,仰给畜牧”。公元1020年,宋朝使臣宋缓使辽,记录沿途景象“少人烟,多林木”。

        有水有草,自然就是天堂。清王朝时,大量垦荒者潮涌而入,肆意开垦,肆意耕种,肆意放荒。人进草退,沙逼人走,草原变沙地,满眼皆是荒凉。

        从此,沙漠连同吹起它的蒙古风,俱成为人们的黑色记忆。

        那时,内蒙古科左后旗村民格日乐夜夜惊醒,“只要睁开眼,满眼都是沙,窗缝中、头发上、鼻孔里。每次吹大风,就要搬次家,总有搬不完的家”。

        风沙大,种苗也不成。“头天种进去,第二天就被吹走了。连天风沙,经年无收。”内蒙古科右中旗村民白吉林白乙拉一说三叹。

        沙的世界暴躁,易怒,狂野,还玩“飘移”。沙随风走,风吹沙落,如病毒般,从一堆传染一片,从一片传染整片,贪婪地蚕食着土地。

        20世纪50年代末,科尔沁沙地仅占沙地总面积的20%,80年代末已扩张至77%,跻身中国沙地之最。

        科尔沁诗人端木蕻良曾对艾青说:“北方是悲哀的。”想必他也是饱经风沙之苦。艾青听后,悲愤地写道:“不错/北方是悲哀的。/从塞外吹来的/沙漠风,/已卷起北方的生命的绿色/与时日的光辉……”

        治沙,刻不容缓!

        1958年内蒙古乌审召的一次公社党委会,82岁的宝日勒岱至今难忘。那时,她担任博尔都大队党支部书记。讨论到治沙问题,会上炸了锅。

        有的人反问:“旧社会,前人给我们留下了万顷流沙;新社会,我们给子孙留下些什么,是沙子,还是草场?”

        有的人藐视:“沙子就是纸老虎,你越怕它,它就越欺负你;你不怕它,手上就有劲了,腰板也硬了。”

        有的人鼓劲:“沙子就是敌人,你不治它,它就治你;治了一丘少一丘,一年不行治两年、三年,一代不行就治两代、三代,一定能把它制服。”

        沙地人都有一笔账:从小处说,治沙关乎每个人的生死存亡;从大处讲,它关涉子孙后代的永续发展。

        心一横,拳一握,脚一跺,向沙地宣战,向沙地要生存。

        政策的春风接踵而至。1978年,党中央、国务院作出一个重大决策——在我国四大沙地、八大沙漠南缘及黄土高原建设大型防护林。

        在党和政府的坚强领导下,北国大地开启了风沙阻击战。

        数十年来,沙地人立下愚公志,要啃硬骨头,一棒接着一棒传,一代接着一代干,想方设法,千方百计,要把沙地制服。

        数十年来,沙地人摸着石头过河,重新认识自然规律,在屡战屡败中探索出一条科学治沙之路。

        2012年以来,党中央更是把防沙治沙放在推进绿色发展来谋划,放在增进民生福祉来推进,牢牢构筑北疆的万里绿色长城。

        启动沙化土地封禁保护补助试点、印发《沙化土地封禁保护修复制度方案》、实施《京津风沙源治理二期工程规划(2013-2022)》……荒漠化防治朝着科学化、制度化、法治化迈进。

        治沙,越来越成为中国发展的一个符号、一种精神。

    “我就是累死了,也要变成一棵树,把根扎在沙漠里”

        殷玉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曾经从未走出过小村庄,却成了世界名人。从20岁起,她用了34年时间,绿化了7万多亩沙地。

        全国劳动模范称号、全国“十大绿化女状元”荣誉称号、全国防沙治沙十大标兵个人称号、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突出贡献者荣誉称号、全国生态建设突出贡献奖先进个人荣誉称号——殷玉珍成了名副其实的“绿巨人”。

        她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又有什么样的强大内存?坐在去往乌审旗井背塘的车上,我们思索着、猜测着。此时,车窗外的樟子松郁郁葱葱、层层叠叠,迎着夕阳,向着更高的天空拔节。

        碰面,还未寒暄,殷玉珍就带我们迅速穿过树林,七绕八绕,走向一个高高的瞭望台。红色的上衣、爽朗的笑容,一条标志性大辫子随着脚步荡来荡去。

        当看到眼前这片林子,她的语调顿时柔软了起来:“以前看到成片的沙丘,都会四处寻找哪里是家。现在,树的尽头就是家。也许这就是幸福。”

        1985年,在陕西长大的殷玉珍,背井离乡,嫁到了乌审旗。村里没有路,没有电,抬头是沙,低头也是沙。一夜“黄风”劲吹,屋子就会被埋住。

        殷玉珍哭过,跑过,有时还想到死。没事的时候,她就呆呆地看着门前的沙堆,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呢?难道这辈子就让沙子欺负着?她有些不甘心。

        有次她去打水,猛然发现井边一株小杨树泛了绿。树能活,为什么不种树。有了树就能挡住沙,挡住沙就能保住家。

        欣喜若狂。她用打工挣来的钱买了600棵树苗,种在房子周围,每天细心照料。冬去春来,寒来暑往,树苗竟只活了10棵。微弱的希望,也算是希望。夫妻俩开始起早贪黑,早出晚归,越干越有劲儿。

        有年春天,全家齐上阵,整整干了3个月,栽下5000棵柳树。结果,一场沙尘暴就搅翻了天,树苗七零八落。殷玉珍傻了眼,难道这条路行不通吗?痛定思痛后,她发现种树不能蛮干,要用脑子。沙漠里风沙大,先要把流沙固定下来。从失败中总结出治沙经验,大大提高了林木成活率。

        吃苦,不怕,受累,也不怕,有时就害怕一个人待在沙漠里。有一天,她远远看见一个人,扯开嗓子喊,那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她就跑去找那个陌生人的脚印,还用筐把脚印盖上。此时,她已经40多天没见过生人了。

        在她的餐厅,挂着一幅字:“我是一个种树人,树是我的根我的命。”

        是啊,树是根,树是命,树也是他们自身。他们的生命之树有各自的不同形态,又都是一样的绿、一样的坚、一样的韧、一样的向上。

        每次看到儿子的墓碑,陕西定边农民石光银都百感交集,失去至亲的隐痛,人将迟暮的叹惋,交织着发展治沙事业的点点忧虑。

        30多年前那个春寒料峭的黎明,石光银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全国联产承包治沙先行者。他放弃铁饭碗,一口气签了3000多亩治沙合同。

        黄沙漫漫,种树就是天方夜谭。家人不理解,朋友说他疯了,乡亲嘲笑他是“石灰锤”。“石灰锤”,也就是“傻子”的意思。但是,“石灰锤”认准的事,就要一锤砸个坑。

        树真的种活了!全村人都跟过年似的。他不满足,又承包下近6万亩狼窝沙。

        狼窝沙,像它的名字一样凶恶。第一年就遭遇了十多次六级以上大风,栽上的树苗九成被毁。石光银又干了一个春天,八成的树苗再被风沙毁掉。狼窝沙难道真的没法治了?看着散落的树苗,石光银一时手足无措。他就不信这个邪。三战“狼窝沙”,终于大获全胜。

        胜利的背后藏尽悲怆。出汗,流血,饥饿交加,有时甚至与死神擦肩而过。每次送苗途中,沙暴总是不期而至,稍不留神,就会葬身沙海。有次,石光银躲避沙暴时,突然胃病犯了,疼得他满地打滚儿。就这样,他紧握马绳,熬了整整一夜。

        2008年,石光银还遭受了一生中最大的打击——他的独子在运苗途中车祸遇难。

        晴天霹雳。石光银扑通一下瘫坐在田头。英雄的眼泪,霎时如沙丘般苍凉。

        石光银紧握拳头:“恶沙不出,穷根不拔,我枉活一世。”

        生命不息,治沙不止。纵使是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他们都义无反顾地选择重整行装再出发。

        奈曼旗治沙英雄宝秀兰说:“只要一棵树上有一片绿叶,我就心满意足,我的劳动没白费,我就不会放弃。”

        科左后旗老人双宝说:“不管多难,也要种下去,我种不动,还有儿子、孙子,像愚公移山那样,一代代干下去,总有一天会把风沙治住。”

        乌审旗治沙人盛万忠说:“我就是累死了,也要变成一棵树,把根扎在沙漠里。”

        写过“北方是悲哀的”的艾青,还写过《树》。他深情礼赞树一般的品质,恰如沙地上这群最可爱的人——

        一棵树,一棵树

        彼此孤离地兀立着

        风与空气

        告诉着他们的距离

        但是在泥土的覆盖下

        他们的根伸长着

        在看不见的深处

        他们把根须纠缠在一起。

        采访途中,我们见到了石光银的孙子,他大学毕业后回乡接班治沙。“我爷爷出生在沙漠中,父亲沉睡在沙漠里,现在我又回到了这片沙漠,想把治沙这根‘接力棒’拿稳了。”他面目青涩,但透着跟他爷爷一样的坚定。

    不仅沙中种绿,还要沙中淘金;有了绿水青山,还要金山银山

        汽车在颠簸行驶着,车窗外的绿色不断向远方延伸,犹如无边无际的海洋,在细风中翻卷着波浪。

        爬上一处坡梁。向西望去,蓝蓝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悠然吃草的白色羊群,交织成一幅色彩斑斓的风景画;转身向东,成片的樟子松像等待检阅的卫士,昂首挺胸、井然有序。

        这里是毛乌素沙地。

        我们大吃一惊。它就是清朝诗人笔下“鄂尔多斯天尽头,穷山秃而陡,四月柳条抽。一阵黄风,不分昏与昼”的毛乌素?它就是陕西榆林顺口溜中“风刮黄沙难睁眼,庄稼苗苗出不全。房屋埋压人移走,看见黄沙就摇头”的那片沙地?

        这就是毛乌素沙地!

        看了数据,确认无疑。陕西省林业局前段时间发布信息,榆林市沙化土地治理率已达93.24%。很多媒体惊叹:“毛乌素沙地即将在陕西版图彻底消失!”

        适逢初秋,凉风吹过。牧民建议我们大口呼吸,品尝下“清风”的味道。

        我们调整姿势,舒展身躯,闭上双眼,迎风而立。准备动用触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不相信捕捉不到一粒沙。

        微风吹过脸颊,轻轻的,柔柔的,有淡淡的草香,不带任何杂质,像薄薄的面纱掠过——风中,果然无沙。

        本来是寻绿,却变成了寻沙。我们又连续驱车行了几百公里,满眼都是绿色,找不到一片流动大沙丘。

        几年前,鲁迅文学奖得主肖亦农行走在毛乌素,也有同样的经历——

        “许多接待过我的朋友、农牧民、基层干部和地方官员都知道我在寻找大明沙。我总是问及他们一个问题,附近有没有很大的沙漠?他们说有。但仔细问及究竟在哪儿时,却又回答不出来。”

        循着绿色的召唤,穿行在丛林中,我们小心翼翼地从每棵树、每个人身上,探寻沙地绿色的变迁轨迹。

        内蒙古达拉特旗官井村,掩映在茫茫丛林之后。中午时分,林子静得出奇,不时有微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响声,悠扬得像一支乡村协奏曲。

        数十年前,官井村飞沙走石、寸草不生,村子没有村子的样子。村民高二云前半辈子就没见过绿,除了沙漠的黄,就是尘土的灰。

        村里有个老汉叫高林树,一个名字三个木。名中带木,命中有树。有天,高林树赶骡车外出,跟别人要了一棵柳树苗,就势插在沙窝里,借着低处一点水汽,树苗竟然活了。远近的村民纷纷效仿,进壕栽树,种树种草种庄稼。他们用一个春天的时间,种下一个又一个春天。循环往复,只木成林。

        30多年来,绿色的观念在人们心中越扎越深。如今,官井村种出了19万多亩林地,粗略计算约有1500万棵树。村里的沙子被一米一米地赶了出去,成片的锁边林像一栋栋堡垒,追逐着沙漠向北推进。

        不仅沙中种绿,还要沙中淘金;有了绿水青山,还要金山银山。

        高二云细算一笔账:“这几年,做护林员一年补贴1万多元,卖沙柳条挣3万元,沙地里种玉米能挣6万多元,还有玉米补贴、公益林补贴、草场补贴,一年至少能挣20万元。”

        不只是高二云家。如今,官井村家家年收入超过10万元。村民还走上了合作化道路。2013年,村里成立了合作社,整合村民土地资源,打造了万亩沙柳种苗基地、万亩野生甘草基地、万亩苜蓿基地。“40天就卖了120万元的沙柳种苗,全部网上订购,不愁销路。”官井村党支部书记陈军笑开了花。

        20世纪60年代,钱学森在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研究导弹。那时,他就一反西方人关于“沙漠是地球癌症”的悲观论断,提出了“换一种思维看沙漠”的新观点,“人类将来与其搬到月球上,还不如把沙漠利用好,改造好”。

        沙漠不是死亡之海,只是放错了地方。

        一粒沙子可以做什么呢?

        拿一个塑料杯,底部钻小孔,装入红色保水砂,倒上自来水,竟滴水不漏;重新装入蓝色孚盛砂,灌进石油,油却从孔出。这是节水农业、石油开采的宝藏呀!

        红的砂,蓝的砂,都来自黄的沙——奈曼旗沙。“内蒙古奈曼旗的沙子硅含量高,经过加工,就变成品质极高的砂产品。”村民揣贵臣介绍说。

        2019年,奈曼旗有沙产业企业30余家,企业年用沙合计超过50万吨,年产值近15亿元——满地都是黄金。

        有沙,有风,还有光。沙漠太阳辐射多,日照时间长,年均日照超过3000多小时,是一座天然的资源库。达拉特旗利用沙漠强大光能,建成了国内最大的沙漠集中式光伏发电基地,让沙漠变身为巨大发电厂。

        阳光下,19万多块光伏板成队形排列,像严阵以待的装甲战队,从眼前铺排到天边。从空中俯瞰,光伏板成骏马状排列,在瀚海中自由驰骋。

        “项目建成后,年发电量可达40亿度,实现产值超15亿元,治沙20万亩。一期50万千瓦已投入使用。”达拉特旗发改委主任李锐开玩笑说:“过去达拉特旗向外输出的是沙,刮飞了牲畜,埋没了村庄,谁见谁怕。现在输出的电,点亮千家万户,我们又成了最受欢迎的。”

        沙地的绿看不尽,绿色的故事讲不完。从毁林垦殖到治沙种树,从沙中种绿到沙中淘金,从征服自然到尊重自然,几十年的实践,人们慢慢掂出了生态的分量,在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中蹚出一条正道。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摄影师斯坦梅茨曾踏遍全球沙漠,看到的尽是黄与绿的互斥与抗衡,而在中国有别样的感受——“这里的人们靠智慧与沙漠共存”。

        “十三五”以来,中国累计完成防沙治沙任务880万公顷,占“十三五”规划治理任务的近九分之一。毛乌素、浑善达克、科尔沁和呼伦贝尔四大沙地林草植被增加226万多公顷,沙化土地减少16万多公顷。

        经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评估,库布其沙漠治理龙头企业亿利集团治理沙漠6000多平方公里,创造生态财富5000多亿元,带动周边10多万人脱贫致富。

        中国治沙,世界瞩目。包兰铁路“五带一体”防风固沙体系,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誉为“中国治沙奇迹”。内蒙古赤峰敖汉旗被誉为联合国“全球环保500佳”。在《联合国防治荒漠化公约》第十三次缔约方大会上,库布其治沙实践被写入联合国宣言……

        中国方案,让越来越多的人从隔沙相望到心手相牵。

        2019年2月12日,美国航空航天局发布一张卫星图,地球比20年前更绿了,而中国贡献了四分之一的增长。

        治沙造林,富了百姓,美了中国,绿了世界。

        (作者:刘江伟、李建斌、卢璐,均系本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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