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保护与建设

    北京市“十三五”规划提出建设“三个文化带”的发展目标，西山永定河文化带便是其中之一。西山永定河文化带拥有极为丰富的自然与人文资源，是北京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重要构成。对西山永定河文化带进行科学研究、保护与利用，无疑具有重要影响与深远意义。

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自然与人文资源

    北京三面环山，西面的群山泛称西山，从昌平南口关沟，到房山拒马河一带，位于东经116度、北纬40度交会处，是太行山脉东北缘的山地，向有“神京右臂”之称。

    其中的灵山是北京的最高峰，由此自西北向东南逐级下降，分为四组山脉，即：一组，灵山（位于北京市门头沟区与河北省涿鹿、怀来两县交界处，主峰海拔2303米）、黄草梁（位于门头沟区斋堂镇，主峰海拔1737米）、笔架山（位于门头沟区与河北省怀来县交界处，海拔1448米）；二组，百花山（位于门头沟区与房山区交界处，海拔1991米）、髫髻山（位于门头沟区雁翅镇，海拔1524米）、妙峰山（位于门头沟区与昌平区交界处，最高峰称金顶，海拔1291米）；三组，九龙山（位于门头沟区东部，主峰海拔858米）、香峪大梁（位于门头沟区军庄镇，主峰海拔797.6米）；四组，大洼尖（位于房山区大石河与拒马河之间，海拔1210米）、猫耳山（位于房山区中部，大房山主峰，海拔1370米）。区域内多为次生落叶阔叶林与灌木丛，局部地区种植人工针叶林及山地草甸。永定河从区域西北向东南横切过来，流经北京后汇入海河，经天津注入渤海。

    这片既包括北京西部群山又包括永定河的富饶之地，便是北京西山永定河文化带，涉及昌平、海淀、石景山、丰台、门头沟和房山6区，长约90公里，宽约60公里。其中的妙峰山、翠微山、旸台山、寿安山、瓮山以及山（低山麓）前平原地带分布众多人文遗踪与名胜古迹，举其荦荦大端者有：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董家林西周燕国都城遗址，“三山五园”皇家园林，云居寺、卧佛寺、八大处等寺庙古迹，双清别墅与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等，具有重要的自然价值与人文内涵。

    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具有多元的自然生态系统与历史文化属性，在人文领域内，既有世界文化遗产，也有国家级、市级与区级等各级文保单位400余处。在文化种类上，西山永定河文化带既有皇家文化、宗教文化、城市文化、乡村文化、民间文化，也有以香山双清别墅与来青轩等为载体的红色文化。

    具体说来，在自然资源方面，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包括：

    灵山风景区。灵山，亦称东灵山，号称“北京的屋脊”。灵山奇峰峻峭、花卉无垠，集高原、草原风光于一体，具有“北京小西藏”的美誉。

    百花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百花山处于华北陆台中部的燕山沉降带上，素有“华北天然植物园”之称。2008年1月国务院批准百花山保护区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鹫峰国家森林公园。位于海淀区西北部，AAA景区，国家级森林公园。

    百望山森林公园。位于海淀区西北部，是距离北京市区最近的森林公园。2001年被评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

    妙峰山风景名胜区。位于门头沟区，多灌木、花卉，尤以千亩玫瑰花著称。2005年，被评为国家AAA级旅游景区。

    十渡风景区。位于房山区西南，是国家AAAA景区和中国国家地质公园，具有中国北方唯一一处大规模喀斯特岩溶地貌。2006年9月17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这里为中国房山世界地质公园。

    永定河。发源于山西，为海河水系的支流之一，流域地跨山西、内蒙古、河北、北京、天津。流经北京市内的主河道长189公里。永定河冲积扇是北京平原的构成元素之一，今之北京市区内的什刹海、北海等是永定河古河道的遗存。

    人文资源方面，西山永定河文化带主要有：

    周口店北京猿人遗址。位于房山区周口店龙骨山，是我国旧石器时代的重要遗址，也是北京猿人和山顶洞人化石的发现地。1927年开始发掘，1929年发掘出北京猿人第一个头盖骨，1987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北京西周燕国都城遗址。位于房山区琉璃河镇董家林村，是西周燕国初年都城所在地，也是北京城的发源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香山公园。位于海淀区买卖街40号。清乾隆十年（1745年），进行大规模营建，乾隆赐名“静宜园”。香山公园是国家AAAA景区。

    颐和园。位于海淀区新建宫门路19号。明武宗时建有“好山园”行宫，清乾隆十五年（1750年）乾隆为筹备其母六十寿典，开始扩建，二十九年（1764年）竣工，称清漪园。咸丰十年（1860年）被英法联军焚毁，光绪十四年（1888年）重建，改称颐和园。1961年，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98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2007年经国家旅游局批准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

    静明园。位于海淀区内，以玉泉山为主体，玉泉山是西山东麓支脉，历史上是“沙痕石隙”，随地皆泉。建于清康熙年间，原称澄心园，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改今称。

    圆明园遗址。位于海淀区内，由圆明园、长春园和绮春园组成，因此也称圆明三园。始建于康熙四十六年（1707年），咸丰十年（1860年）被英法联军焚毁，现为遗址公园。

    西山八大处。位于石景山区，在西山余脉的翠微山、平坡山、卢师山之间建有长安寺、灵光寺、三山庵、大悲寺、龙泉庵、香界寺、宝珠洞、证果寺等8座古刹。其中，二处灵光寺有宝塔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四处大悲寺里供奉的十八罗汉雕像，相传为元代著名雕塑家刘元手制。八大处为国家AAAA级景区，北京市首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双清别墅与来青轩等革命旧址。位于香山公园南麓。1949年3月25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机关到达北平后，毛泽东居住在双清别墅，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居住在来青轩。双清别墅是中国共产党“进京赶考”第一站，作为中共中央指挥中心见证了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历程。

    宛平县抗日战争遗址与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宛平县在历史上曾是北京（顺天府）的附廓县。1928年，北京改为北平后，宛平县改隶河北省，县治迁至卢沟桥东侧“拱极城”内。1937年7月7日夜，在这里爆发了“卢沟桥事变”，亦称“七七事变”。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位于宛平城内，是全面反映中国人民伟大抗日战争历史的大型综合性专题纪念馆。

    此外，还有云居寺、潭柘寺、戒台寺、碧云寺、卧佛寺、妙峰山惠济祠、九龙山金陵遗址以及景帝陵。云居寺以藏经洞闻名于世，藏有石刻佛经15000余块。缅甸的曼德勒和仰光一带只有700多块石刻佛经，便被世人所重，而15000余块自然为世界之最。因此，赵朴初说，云居寺是“北京的敦煌”；季羡林则认为，敦煌壁画为具象画面，而云居寺石刻佛经是文字的，云居寺与敦煌可以互为表里并驾齐驱。

    景帝陵是明代宗朱祁钰的陵园，为世界文化遗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在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内，作为北方山地民居典型的爨底下村也是不可以忽略的。爨底下村位于门头沟区斋堂镇西北，依山而建，错落高低。2012年12月17日，被住房城乡建设部、文化部、财政部公布为第一批中国传统村落。

    在北京的历史上，花会是一种流行于民间的娱乐形式，分文会和武会两种。文会相对简单，在进香的路上，只要沿途设个摊位，比如粥茶会、清茶会、缝绽会，为大家提供免费服务即可。武会则相对复杂，旧有十三档之说，集舞蹈、武术、杂技、曲艺为一体，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历史上，花会以京西一带为著。海淀区47个村镇曾有花会活动，计有30余种形式89档会，有高跷、花鼓、跑驴、舞龙、中幡、小车会、狮子会、太平鼓、少林棍、莲花落等形式。

    花会，在北京也称香会，与妙峰山紧密相连，是北京的重要民俗。妙峰山顶建有碧霞元君庙，曾经是京津冀三省市香客的膜拜之处。 1925年，顾颉刚与容庚、容肇祖、孙伏园、庄严受“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风俗调查会”的委托，对妙峰山进香风俗进行田野调查，虽然由于经费有限，他们在妙峰山所做的调研，只有短暂3天，但调研对象却十分广泛且所获甚丰，包括庙宇建筑、香路状态、茶棚设置、香会种类、会启与香客的心理状态。顾颉刚认真仔细，他的调查从进香之前的会启开始，他注意到，每年从三月起，北京城里的道路上便开始张贴许多会启，这种会启是用黄纸印制的，大概有五六尺长，二尺来宽，这是大的；小的也有一尺来长，八九寸宽。会启的模样仿照石碑形状，上面有碑额，下面有碑座。“碑额与碑座用红绿色纸的多，往往有图画：画中或是他们朝山的样子，或是妙峰山的风景和路线，或单画些荷叶花果和璎珞之类。”顾颉刚等人的妙峰山香会调查，是中国民俗学研究初期的重要成绩，尤其是其第一次采用的田野调查方式，至今是推动中国民俗学研究的重要方法。

可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建设为国家公园

    北京市“十三五”规划提出了建设“三个文化带”的发展目标，西山永定河文化带便是其中之一。作为北京历史文化名城的构成要素，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我们应该进行科学研究、保护与利用，进而可考虑将之设为国家公园试点单位，并在此基础上设为国家公园。

    我们首先在世界范围内回溯一下国家公园的历史。

    1870年9月19日，在美国西部的黄石地区，有一群探险者围坐在法尔霍尔河与吉本河交汇处的篝火旁取暖。他们是沃什伯恩探险队队员，在探险过程中，发现了众多的间歇泉——包括后来闻名于世的老忠实泉。在篝火旁，探险队员们展开了热烈讨论。有人动了商机，认为应该把这里开辟为公园，只要在必经之路构筑大门，便可以收取门票而获取高额利润。但是，有一个毕业于耶鲁大学的年轻律师柯尼利厄斯·赫奇斯不同意，他认为，这片区域的任何一处都不应该被私人占有，而应对此进行整体规划，设立为由国家主导、全民共享的公园模式，即“国家公园”。

    一年半后，1872年3月1日，美国国会通过了一项法律《辟黄石河源头区域建立公园法》（简称《黄石法》）。规定将黄石河源头一带开辟为属于全体人民的公园，旨在以法律形式保护自然景观、自然生态和蕴含其中的历史与文化，并将这些提供给后世享用。黄石公园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在世界范围内，国家公园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1872年开始到19世纪末，国家公园的理念从美国传播至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第二阶段，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前半期，国家公园理念传播到欧洲。第三阶段，20世纪后半期以后，国家公园理念在全球范围传播，在这一阶段，国家公园增加了自然保育和生态系统保护功能。

    简而言之，国家公园在初创的时候，旅游占有重要地位，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对自然环境与生态系统的保护意识日益凸显。同时应当指出，国家公园的保护范畴，不仅有自然环境与自然生态，而且包括人文景观与和文化遗产。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国家公园体制”以来，我国便启动了国家公园体制的试点工作。

    2017年9月26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并实施《建立国家公园体制总体方案》，指出国家公园是由国家批准设立并主导管理，边界清晰，以保护具有国家代表性的大面积自然生态系统为主要目的，实现自然资源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的特定陆地或海洋区域。建立国家公园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重点改革任务，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内容，对于推进自然资源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推进美丽中国建设，具有极其重要意义。在国家公园的管理体制上明确规定：“构建协同管理机制。合理划分中央和地方事权，构建主体明确、责任清晰、相互配合的国家公园中央和地方协同管理机制。中央政府直接行使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的，地方政府根据需要配合国家公园管理机构做好生态保护工作。省级政府代理行使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的，中央政府要履行应有事权，加大指导和支持力度。国家公园所在地方政府行使辖区（包括国家公园）经济社会发展综合协调、公共服务、社会管理、市场监管等职责。”2018年，我国组建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同时加挂国家公园管理局牌子，统一管理国家公园的各类自然保护地。

    2016年我国建立了首个国家公园试点单位三江源国家公园，三江源位于青海省，是长江、黄河与澜沧江三大水系的发源地。继三江源国家公园试点之后，我国又陆续公布了10个国家公园试点单位，即：大熊猫国家公园（涉及四川、陕西与甘肃省地区）、东北虎豹国家公园（位于吉林与黑龙江省交界的广大区域）、云南普达措国家公园（位于云南省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境内）、湖北神农架国家公园（位于湖北省西北部）、浙江钱江源国家公园（包括古田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钱江源国家级森林公园、钱江源省级风景名胜区以及连接自然保护地之间的生态区域）、湖南南山国家公园（包括南山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金童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两江峡谷国家森林公园、白云湖国家湿地公园以及连接自然保护地之间的生态区域）、武夷山国家公园（位于福建省西北部和江西省东北部交界的武夷山脉中的一片低山丘陵内）、北京长城国家公园（北京延庆区八达岭长城区域）、祁连山国家公园（涉及甘肃祁连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全境）、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包括五指山、鹦哥岭、尖峰岭、霸王岭、吊罗山等5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佳西等3个省级自然保护区，黎母山等4个国家森林公园、阿陀岭等6个省级森林公园与相关国有林场）。

    截至目前，我国总计有11个国家公园试点单位，总面积达22万平方公里。2020年，我国将全面完成国家公园试点任务，完成国家公园试点验收，正式设立一批国家公园。

    在我国国家公园试点项目中，第九项是北京长城国家公园。与其他国家公园试点单位不同，北京长城国家公园的目标是“旨在有效保护当地的人文资源”。根据这个思路，如果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纳入国家公园体制之内，争取在2022年进入国家公园试点单位，当会有利于其自然资源长久存在与人文历史的协调发展。基于此，应在适当时机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有关部门进行整合，建立具有权威性质的领导机构，从而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建设为国家公园。

加强对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保护与利用

    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在北京市影响重大，但长期以来疏于治理，未能发挥其应有的生态与文化作用，存在不少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自然生态受到破坏，永定河长期断流。

    永定河发源于山西，由于上游修建多处水库而将永定河截流，从而造成永定河下游长期处于断流状态，使得永定河的周边生态环境遭到破坏。

    比如，槭叶铁线莲是北京地区的珍稀植物，被录进《北京市一级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中。由于槭叶铁线莲的植物特性与独特的生长环境而数量稀少，永定河在门头沟丁家滩拐弯处的崖壁上，曾经生长大面积的槭叶铁线莲，十分壮观，可惜由于永定河多年断流，生态环境变坏，那里的槭叶铁线莲随之消失。2020年4月8日，据手机中国网报道，“《北京市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录》中的一级保护植物槭叶铁线莲，被指遭到破坏。植物学专家表示，槭叶铁线莲难以人工培育，野生数量少，应引起重视和保护。目前，警方已对此事展开调查。”

    由于过度旅游，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自然生态受到不少负面影响。2019年5月14日上午，北京市门头沟区文化和旅游局公告，灵山风景区由于植被不断遭到人为破坏，生态环境日益恶化，为此灵山景区暂停对外开放，用以恢复和保护灵山生态系统。

    二、历史风貌遭到破坏。

    文化带上的一些建筑体量超大，破坏了周围的自然环境。颐和园、香山、八大处、宛平县城等主要道路两侧景观有待整顿。

    比如，红山口一带五环路西段南侧是颐和园与静明园，北侧是山地。未开辟五环路之前，此段是平坦公路，路在山下，与周围景观相适宜，现在的五环路属于高架路，欲与山峰争高，破坏了原本相宜的自然环境。我们应从景观大道角度进行思考，重新设计、改建。

    我认为，设为国家公园将大大有利于西山永定河文化带的保护和建设。根据实际情况，这项工作可分解为若干方面和步骤：

    一、修补生态环境。定期对永定河进行补水，使北京的母亲河“活”起来。

    自20世纪60年代起，永定河的水量便不断减少甚至不定期断流。这个问题已经引起有关部门注意，为此官厅水库多次开闸放水，最近一次，据《中国日报》4月20日报道：“水资源短缺、水生态退化、水环境损害，这些困扰首都北京母亲河多年的新、老水问题，随着永定河综合治理与生态修复的逐步推进，正在取得突飞猛进和立竿见影的改善效果。4月20日上午8点，官厅水库正式开闸放水，2020年永定河下游生态补水全面启动。本次补水，将向下游永定河流域北京段生态补水2.6亿立方米，目标是通水至大兴国际机场，实现永定河综合治理与生态修复的第一阶段目标。断流25年的永定河平原南段有望通水，标志着京津冀晋四省市在生态文明建设领域合作取得实质性进展和成效。”

    二、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内的自然与人文资源，根据地理位置，整合为相对集中的大景区，从而进行集中有序的区域性管理。

    三、营建景观大道，开辟轨道交通，改善空气质量，重视景区门口广场建设，使其与景区环境相适应。

    四、将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划出不同区域，即：自然环境与生态物种的核心保护区，非核心保护区，过渡区，人文景观保护区，原住民保护区，科研、旅游、休憩区等，针对不同区域制定不同应对措施。

    五、筹备设立国家公园试点管理机构，制定相应政策法规。从国家公园试点单位做起，进而将北京西山永定河文化带建设为国家公园。

    这是一个宏伟目标，我们应该为之不懈努力！

    （作者：王彬，系鲁迅文学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