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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9年04月05日 星期五

    海安水乡道情《珍珠塔》

    作者:刘加桂 陆鸿钧 《光明日报》( 2019年04月05日 08版)

        海安水乡道情《珍珠塔》是海安水乡道情当代传承人刘志龙近六十年道情说唱艺术传承、创作的独家口传作品记录,以民间文学体裁的方式呈现。《海安水乡道情——珍珠塔》2018年12月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

        刘志龙版的道情《珍珠塔》曲风有里下河浓重的水润味道,悠远不失激越,细腻兼有粗犷。抒情论理皆有注脚,歌词中巧用衬字,拖腔里常带戏曲的韵味,给听者以玩味的空间。在传承演变过程中,道情艺人还吸取了锡剧、淮剧、扬剧等剧种剧目《珍珠塔》的一些情节元素加以改创,融合水乡民间传说,使故事更为丰满,曲折动人。因其情理入微,尤其是故事中善良之人、感恩之人、清正之人的结局快慰听众,所以,为人要向善感恩清正的劝世教化意义具有通俗形象的人民性。刘志龙师徒传承发展的《珍珠塔》经一百多年加工再造,久唱不衰,融入民情,体现仁德,文野有度,脍炙人口,至今民间喜爱者甚多。

        水乡道情《珍珠塔》的版本是由清朝光绪年间落第举人陈少堂根据苏州弹词改编的。到了清代中叶,苏州评弹和扬州弹词移植到书台上,并一直传唱至今。

        水乡道情《珍珠塔》在传唱的过程中,又得到了陈少堂之子陈吉林和其徒弟禹吉的加工和修改。新中国成立后,陈吉林的徒弟袁贯一响应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针,又对水乡道情《珍珠塔》进行了加工整理,保留了《珍珠塔》的精华内容,去除了大量糟粕。目前在水乡一带流行传唱的水乡道情《珍珠塔》,就是在这个版本的基础上再创作并记录下来的。

        虽然水乡道情《珍珠塔》文本的情节主线吸收了其他曲种的《珍珠塔》文本的元素,但是,水乡道情《珍珠塔》的作者在修订时,根据水乡人的喜好和水乡的地域风情,大胆的进行了创作和加工。

        比如,方卿得中状元之后,改扮成唱道情的道士,再次来到府上,拿道曲前来试探姑母。通过方卿唱道情这一节的穿插,逐步推进情节。深化了人物性格特点。水乡道情《珍珠塔》中,方卿不慌不忙,真唱起了道情:“十年修炼在深山,方晓如今得道难,若非一番勤苦意,瑶池怎得入仙班。”表面看来这好像是在说,道士修炼的辛苦,其实言在此而意归彼。头一句说的是十载寒窗苦读,把十年寒窗苦读也当作一种修炼;第二句暗示事业成功艰难曲折,也就是韧性意志的磨炼;第三句,说如果没有经过一番刻苦攻读怎能步立金阶伴驾;第四句说获得的事业成功自然也是妙不可言的。方卿这种表达陈老夫人居然没有听得出来。

        此外,方卿所唱道情由于使用了特殊的隐喻,本体喻体之间形成了耐人咀嚼的转换关系,从而造就了一种内涵深刻的意境。“渔鼓儿,慢慢敲,音又宽,声又高,句句唱的悠扬调。能叫腊月荷花放,六月炎天大雪飘。凡夫怎晓我们仙家妙,有一日功行圆满,一任俺快乐逍遥。”这首曲子也是有所寄托的,如其中之“功德圆满”显然是在暗示方卿自己十年寒窗苦读以后,跳入龙门,获得“乌纱帽”的仕途美景。但从“接受美学”角度来看,又可以有不同的理解,获得新的意义生成。作者运用了夸张的手法,给听众以心理期待。本来腊月是不可能有荷花开放的,但作者出于艺术需要,无中生有偏偏让荷花在腊月开放,让大雪在六月飞飘。这种一反常态的景物构置,在道教人中的诗词作品中是不少见的。

        因为水乡道情都是口口相传,没有留下文本,应南通大学詹皖教授要求,我们根据本土民间艺人刘志龙先生的演唱录音,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整理成文学文本。刘子龙先生前后演唱了14个半小时。这是第一部海安水乡道情适合现代人欣赏口味、原汁原味儿的精华文本。

        (作者:刘加桂 陆鸿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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