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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7年12月13日 星期三

    探索精神当有 无谓牺牲别做

    作者:胡印斌 《光明日报》( 2017年12月13日 02版)

        【新闻随笔】

        据报道,近日,自称“国内高空挑战第一人”、全网粉丝超百万、26岁的吴永宁在湖南长沙某大楼坠亡。警方通报称,其死亡原因系高空坠亡,排除他杀。

        吴永宁坠亡的消息引发舆论热议。不少人在震惊、惋惜之余,对吴永宁挑战极限的精神给予热情肯定,认为他的努力让世人看到了中国人久违了的血性。另据媒体报道,吴永宁拍摄挑战视频是为了多挣钱给母亲治病,而他母亲事前并不知道他在做高空极限挑战。对于这样一个年轻生命的逝去,不少人表示哀悼和致敬。

        不甘贫穷、对抗平庸,是支撑吴永宁“每天都在爬”、每次都在“玩儿命”的一个因素。除此之外,另一个驱动力也不容忽视,那就是经由网络直播,他精准地实现了与粉丝的互动,粉丝的欢呼与打赏等让他停不下来。据媒体消息,从今年2月10日开始发布第一条高楼极限运动视频,仅仅10个月,吴永宁就“收割”了百万粉丝。

        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吴永宁获得了巨大的满足与成就感,有掌声,也有金钱的回馈,更有某种聚光灯下的“超人想象”。这可以部分解释,为何女友多次劝说,都被吴永宁屏蔽或者不予理睬。或许,对一个沉浸在“国内高空挑战第一人”语境中的“超人”而言,任何正常都是难耐的平庸。

        事实上,吴永宁并非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危险性。今年10月,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这项运动在国内是违法的……被警察抓、进局子是常有的事儿……”从这段话中,我们很难看到吴永宁对法律的敬畏和自我警醒。挑战极限,“虽千万人吾往矣”,但个体在拓宽人的生存空间及想象空间的过程中,遵循基本的准则和边界同样重要。

        遗憾的是,在网络直播的喧嚣中,这样的常识往往被轻易忽略,或者被有选择性地无视。人们似乎更愿意看到一个高出同侪的“英雄”,一个寄托了众人潜在意志的“代言人”,为他欢呼喝彩,顺带打个赏。至于责任伦理、社会规范、公共秩序,甚至包括“英雄”的生命等,均不在讨论者的谈资范围之内。很多人是庸常的路人甲或路人乙,却喜欢创造或追捧个把“英雄”,用作乏味生活的点缀,稍稍满足一下未曾泯灭的“英雄梦”“极限情”。

        这实际是一种很悲哀的社会心理——常态生活中鲜有自立自为的努力,却往往把情绪寄托到别人身上。多少年来,很多人讴歌英雄,鼓励人要有血性,但那都是对他者而言,反求诸己,则立马变换了腔调。年轻人当然应该有些血性,也不妨多一些探索、挑战的精神,但前提是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不要将自己置于扰乱公共秩序的自伤境地,更不要将自己不能、不愿去做的行为投射到他人身上。

        (作者:胡印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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