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无华传道业 如痴似醉释玄机

    在众多外国音乐院校校长期待的目光中健步登上舞台，稳稳坐下，眼神平静而深邃。

    怀抱着的，是毕生的伴侣，琵琶；弹奏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十面埋伏》。通过乐曲，观众在追击敌人的磅礴气势中，体味到雷霆万钧的强大张力。这正是80岁高龄的琵琶大师刘德海教授的技绝之所在。

    先生眯着双眼，如痴似醉。每一秒钟都是那样慷慨，但见他指尖触动琴弦，就像撩拨空气一样轻松；风雷浩荡的音律随之排山倒海般涌来，让人简直不敢呼吸，生怕错过一丝精妙的体验。

    一曲终了，整个观众席都沸腾了，如梦初醒的外国大学校长们用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向中国老艺术家致以由衷的敬意。

    什么最能诠释中国乐派的伟大？答案无疑是“人”。

    9月10日，前来参加“全球音乐院校校长交流季”的各国音乐院校的校长们来到中国音乐学院，观察中国教授如何上音乐课，亲耳聆听中国民乐大师演绎经典。

    在刚刚落成的综合教学楼704教室，一位身着休闲衬衫的教师正在指导几位学生用笛箫二胡合奏一曲河南小调。一段一段示范，一句一句听音，手把手教调。4个小时后，当看到这位老师身着笔挺的华服站在舞台上吹奏一曲《小放牛》时，外国校长们方知，他就是笛箫大师、博士生导师张维良教授。

    在中国笙专业委员会会长李光陆教授的课堂上，学生们用古笙娴熟吹奏西班牙斗牛曲，引得阵阵欢笑。

    英国约克大学音乐学院院长安布鲁斯·菲尔德感叹，中国乐派博大精深，既能用民乐演奏西方乐章，又擅长用西洋乐器演奏中国名曲。

    “可不止这些，他们独特的艺术风格，真是太绝了。”美国旧金山音乐学院院长大卫·斯塔尔在一旁补充。

    内行一眼就能看出，中国音乐学院为外方专家安排的观摩课，没有经过刻意的排练和演绎。人们随机看到的，无不是日常课堂上最自然的片段。老师和学生是那样熟悉，当着外国音乐大家的面，该批评批评，该肯定肯定。

    随着当晚的国乐演出渐入佳境，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渐次出现在舞台中央。那些在课堂上朴实无华的老师们顿时变得光芒四射。他们是古筝大师王中山、古琴大师陈雷激、二胡大家宋飞、小提琴名家金辉……

    在返回酒店的大巴车上，许多外国校长都在询问，在中国，什么样的学生才有资格接受名家大师授课？中国音乐学院院长王黎光用六个字就说清楚了——

    普通班，本科生。

    （本报记者 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