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进行时】
到达碧山已是晚上10点多。我和杨志江院长选了一家据说是当地最好、中国人常住的汽车旅馆PTBC。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我们顾不上洗去长途驾驶的尘土,倒床就呼呼睡去,睡得昏天黑地,直至第二天清晨被停车场隆隆的马达声闹醒。
简单用过早餐后,我们又踏上喀喇昆仑公路,开始了北上的旅程。直至晚上8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吉尔吉特市。一路上翻山越岭,我们遭遇了风、雨、沙尘暴和落石,更感受到无价的中巴友谊与公路建设者的奉献牺牲。
“巴铁”警察接力护送
杨院长和我“裸身”驾车北行,在友善的巴基斯坦警察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事实上,在我们从曼塞赫拉开启此次行程之后不久,就感受到“巴铁”警察的真心关切。进入伊斯兰堡城际高速后不久,对道路的不确定就使我们不得不求助值守的警察。他们非常友善,但除了地名之外,无法用英文清楚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他们还会将脑袋伸进车窗,查看一下车里的情况,诧异的眼神仿佛是在问:“难道就你们两个中国人旅行?为什么没有安全人员保护?”
在路上,我也向杨院长提出同样的问题。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已经走过两三次了,有护卫会非常耽误时间。”在随后的旅行中,我体会到了这一点。
根据规定,外国人在没有得到“批准”之前,是禁止进入吉尔吉特的。从伊斯兰堡到阿布塔巴德、曼塞赫拉、碧山以及齐拉斯之前的开普省,军警的检查站和检查项目一路逐渐增多,从只是查验一下护照,到登记全部信息;从口头询问,到给我们的车内配备武装警察。他们对中国人的态度非常友善和宽容。在碧山的汽车旅馆,除了四名巡逻警察外,还增加了两名夜间值守警察,护卫旅馆。
出了旅馆,警卫一直在我们车里,直到碧山辖区最后一个检查站。这里的安保手续又升级了。我们必须将车停下,进行信息的全面登记。检查站外的提示牌醒目地写着,每个外国人必须进行信息登记。记者背上巴基斯坦警察手中的枪,在标牌前照相,留下也许不会重现的纪念。而此时的杨院长则在检查站里办理登记手续,我能感受到他“欣然的无奈”。
我们终于出了开普省,到达吉尔吉特边界小城齐拉斯。按警察规定,我们必须开出公路,到一个固定检查站去录像、登记和答问。办完整套手续后,我们得到了一张吉尔吉特通行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也悄然过去了。随后,检查站强行给我们车内配备了武装警卫,一站一站接力护卫。每次武装警卫的交接都要等待一段时间。但因为有了通行证,沿途各站口都只对我们简单询问一下。这时,我才体会到杨院长所说有护卫非常耽误时间,同时也对巴基斯坦方面对中国人安全的关心和尽力充满感激。
向“天路”开拓者致敬
对记者来说,此次“探险”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同是盘山路,从伊斯兰堡到碧山,四周郁郁葱葱,树木和植被将深深的山谷、陡峭的悬崖装点得柔和了许多,让你感到深谷不再可怕,山峰不再狰狞。而从碧山过后,直到吉尔吉特,植被和树木被枯黄的灌木和嶙峋的山石取代,呈现出一种毫无生命迹象的灰色。巨石或是“龇牙咧嘴”地悬在公路上方,仿佛一碰就要轰然掉下;或是占据道路一边,各种车辆被迫单行。向下望去,山谷是那样的深,悬崖是那样的陡峭,而脚下的道路是那样的窄,那样的弯曲。
能够带来欣喜的,不是让你肠胃翻江倒海的颠簸,不是悬崖边与载重大货车错车时的惊悚,而是远处与蓝天白云交相辉映的雪山,是山涧间宛若赵州桥模样的中国建造的桥梁,是中国“交建”立于路边的中文标牌,是停放在达苏水电站围栏中的徐工装载机,还有那一脸汗水、满头灰尘的中国工程测绘人员。
素有“天路”之称的喀喇昆仑公路行来不易,那么修建时的艰难又有谁能够想象呢?700多名中国和巴基斯坦边疆工程组织的建设者在筑路中牺牲,平均每一公里就有不止一个人献出生命,正是对修建这条“友谊之路”艰难困苦的真实写照。我矗立在吉尔吉特建立的烈士纪念碑前,心中充满了对开拓者的崇敬和缅怀。
(本报伊斯兰堡6月19日电 本报驻伊斯兰堡记者 贺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