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实广度与深度的开掘

    【文艺观潮·近年电视剧创作评析①】

    2014年10月文艺工作座谈会以来，广大电视剧工作者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和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精神，扎根人民、描绘现实，把精彩纷呈的现实生活和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巧妙地转化为一部部承载着主流价值观、充满艺术感染力的电视剧精品。文艺评论版近期将对这些创作成绩进行集中盘点总结，以飨读者。

    近年来，现实题材电视剧创作在表现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上有明显拓展。一批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作品在弘扬中国精神、凝聚中国力量等方面较好地发挥了电视剧的文化功能，彰显了广大从业者在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和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的重要讲话精神的创作实践中所付出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绩。

展现现实生活

回应社会问题

    从现实题材电视剧的表现内容与题材类型来看，这些创作不仅涵盖了都市生活，更辐射了广大农村发生的各种故事。《老农民》《平凡的世界》《鸡毛飞上天》等重量级作品的相继涌现，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近年来农村题材电视剧日渐萎缩的不足。这些作品对农村生活的表现不仅仅局限在“乡村爱情”内容，而拓展为改革大潮、经济发展、商战竞争等时代风云。在故事时间上，纵贯历史与当下，通过展现人物的心灵史折射中华民族发展的历史与现实。这一点在备受好评的《老农民》和《平凡的世界》中都有生动展示，近期播出的《鸡毛飞上天》则表现得格外突出。该剧不再是荧屏上常见的“杯水风波”，而是向生活致敬的诚意书写。创作者真切地描摹出义乌人在改革开放及全球化发展进程中的情感命运轨迹，生动地刻画了义乌人不向命运低头、敢为人先的积极进取精神，堪称“为人民抒写、为人民抒情、为人民抒怀”的优秀作品。

    表现都市生活的电视剧创作，除了占比重较大的都市情感剧外，也有一批关注社会问题的精品力作，其中既包含反思教育问题的《小别离》、表现百姓危旧房改造动迁难题的《安居》、聚焦基层法治建设的《小镇大法官》等着眼于民生问题的作品，也有探讨反腐话题的《人民检察官》《人民的名义》、将创作视野对准缉毒战线的《谜砂》、描摹改革商战风云的《温州两家人》、以国家安全为表现内容的《于无声处》、讲述军队建设故事的《陆军一号》《热血尖兵》，几乎涵盖了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的热点现象，在题材内容上囊括了都市情感、刑侦反腐、军旅生活等多种类型。与前几年同类创作相比，在表现社会生活的广度上有明显的拓宽趋势，同时也对新世纪以来电视剧创作在题材类型上“私人重、公共轻”不平衡布局进行了有力纠偏，对现实主义创作的“窄化”倾向实现了及时匡正。众所周知，现实题材电视剧创作中，都市情感类作品为数众多，连2014年一度红火的医疗、律师题材职业剧在表现内容上也存在“私密化、向内转”的倾向，一些作品甚至蜕变为披着职业剧外衣的偶像剧，这也是近年来现实题材电视剧聚焦宏大叙事、重现激情与勇气，特别值得肯定的重要原因。

    揭示生活的广度体现了创作者直面社会热点、积极回应现实问题的勇气担当，但真正的现实主义创作还需要开掘生活的深度，而不是满足于浮光掠影式的展示。在这方面，近年来的电视剧创作也取得了较大成绩。《谜砂》《人民检察官》《人民的名义》等优秀之作传递着深厚的生活实感，无论是对当下惊心动魄的反腐败斗争的生动表现，还是对政治生态的真实呈现，或是对贪腐官员的形象刻画，都有着丰富传神、令人信服的艺术表现，是真正“扎根人民、扎根生活”的创作，较好地处理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关系。同时，这也是对此前某些创作中存在的“局部真实”与“整体失真”状况的克服与超越，显示出现实主义的巨大生命力和艺术感染力。

故事丰富生动

人物鲜活真实

    表现生活的广度与深度，说到底需要丰富生动的故事情节、立得住的人物形象来支撑和表现。正如习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所指出的，“文艺创作是观念和手段相结合、内容和形式相融合的深度创新，是各种艺术要素和技术要素的集成，是胸怀和创意的对接”。近年来，一批优秀的现实题材电视剧在审美创新方面表现出较强的艺术自觉意识，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内涵丰富、生动感人的人物形象，达到了较高的叙事艺术水准。尤其是在情节设置上，很多电视剧做到了一波三折，展示了强大的戏剧张力。对人物的表现上，也极大地克服了脸谱化、概念化的创作症结，通过真实丰富的细节让人物个性饱满、亲切感人，较好地处理了客观真实与主观想象之间的关系。比如《小镇大法官》把新老两代法官的形象塑造得饶有意味。特别是对老一代法官王德忠的刻画，尤显功力。剧中的王德忠恪尽职守、充满民间智慧，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又是一个具有人格魅力、令人仰视的法官。《热血尖兵》将年轻特种兵陆飞、小武、司马战歌的心灵成长过程表现得生动可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如，《谜砂》细腻传神地表现了缉毒战线正反力量惊心动魄的较量，对大反派——教授毒枭柯世兰的塑造，创作者既表现了他外表的温柔幽默，也准确地挖掘了人物内心亡命徒般的残忍狡诈，使“这一个”毒枭区别于以往同类题材创作，成为成功的典型形象。还有近期热播的《人民的名义》对官场众生相的揭示、对反腐激烈严酷的表现，也起到了震撼心灵、引人深思的传播效果。尤其是富于个性的人物塑造，对生活原型、细节真实有力的艺术提炼，都可圈可点，让这部政治反腐剧成为轰动一时的现象级作品。如剧中看似老实低调、生活简朴的小官巨贪等情节，无不有着丰富的生活素材打基础。正面人物形象的呈现，也做到了“在同而不同处有辨”——大刀阔斧改革、作风强悍却缺少生活情趣的李达康书记，心系百姓、“举着骨头当火把”的老革命陈岩石……人物群像的生动塑造、强大的演员阵容、真实自然的表演都大大加强了该剧的艺术感染力。不仅如此，该剧在审美风格上也不再局限于流行的轻喜剧风格，对崇高阳刚、悲壮美感等正剧风格多有表现，与电视剧精神内涵的厚重底蕴相辅相成，共同丰富着电视荧屏。

    伟大的时代呼唤伟大的作品，现实题材电视剧有着广阔的创新空间，期待未来荧屏上会出现更多深厚感人的“中国故事”。

    （作者：戴清 系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