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乡村 留住乡愁

    【全家福里的家国情怀】

    我的家乡地处广西最北端的全州县庙头镇，与湖南省接壤。今年大年初二，家住车头北村的丙德打电话给我父亲，请我们全家去吃顿晚饭。父亲还特意嘱咐我带上相机。

    还没到门口，丙德就迎了过来，他招呼我们进小院，然后在院门口放了一串迎客鞭炮。

    院子里已经聚满了丙德的家人。趁着天还没黑，我给他们照了一张全家福。丙德穿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发型一点不马虎，几个儿子也特别有精神，他们排好队列，在我准备按快门的时候，小伙子提议家人都握拳喊“耶”，为新的一年加油鼓劲。

    论辈分，我该叫丙德一声伯伯。今天团聚的一家人，包括丙德伯老两口在内一共25个人，把镜头画面撑得满满当当。“就剩我女儿家没来了。”丙德伯遗憾道。

    丙德伯共育有6个子女，其中唯一的女儿是抱养的。那年，他的姐姐和姐夫在女儿11个月大时因故去世，村里有封建迷信思想的人认为女孩是灾星，建议不管她。丙德伯顶住压力，把饿得哇哇乱叫的外甥女抱回了家。“我就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呷一口酒道。

    这些年来，丙德伯四处打工赚钱，跟着朋友在广东做建筑工人。在村里，他的母亲和妻子承担了照顾孩子的主要任务。几十年过去，苦尽甘来，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都有一个体面的生活。五个儿子没有分家，二层小楼就是所有人的安居之处，他们平常都在外做事，对家庭团聚有一份执着和热爱。“聚在一起才有过年的感觉！”二儿子广华说。

    五个儿媳妇有四川人、重庆人，也有湖南人，十几个小孩凑在一块儿都用普通话交流，玩什么都开心。

    全家福中，丙德伯笑得格外灿烂。作为家长，丙德伯身上具有的朴实、勤劳、勇敢、善良，无形中影响着后辈。和睦团结、欣欣向荣，这样的春节景象，任谁看了都会打心里觉得高兴。

    一张全家福，往往包含丰富的人文地理信息。身为摄影记者的我，每年返乡都会为乡邻拍摄全家福，在各地采访时，也经常择机为受访者拍摄全家福。过去，我会洗出照片送给他们，智能手机普及后，家里的年轻人都让我直接把照片电子版发到他们手机上。

    乡愁是对故土的依恋，作为一种家庭记录，全家福凝固了家族的历史片段，保存了家庭成员的珍贵记忆。带着乡土气息的、生动自然的全家福，也是了解中国人传统的重要视觉文本。透过一张张全家福，我们得以窥见当代中国真实的发展面貌。

    （本报记者 蒋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