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基金会：保守主义阵营的思想库

    【智库风采·海外⑨】

    传统基金会成立于1973年，由科罗拉多州大啤酒制造商约瑟夫·库尔斯和右翼政客保罗·韦里奇共同创建，总部设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近半个世纪以来，传统基金会独树一帜，固守保守主义阵营，是美国最大、影响力最强的保守派智库和新右翼分子的主要政策研究机构之一，代表着美国西南部财团和保守势力的利益。

    传统基金会发迹于罗纳德·里根时期，由于直接参与了里根的总统竞选，因而比其他智库更深入地了解美国总统的权力交接过程。里根当选总统后，传统基金会撰写了著名的研究报告《领导者的使命：打造保守型政府之蓝图》，不仅得到了里根总统的高度赞许，而且使传统基金会一跃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该报告在发表后的三个星期内，稳居《华盛顿邮报》畅销书排行榜首位，并被华盛顿业内观察人士形象地称为里根政府的“圣经”。

    1989年乔治·布什政府上台，整个智库行业被政府首脑冷落，进入“冰冻期”，传统基金会也未能幸免。到了2000年小布什政府时期，传统基金会的影响力再次爆发，不但协助新政府的筹建和运作，还为政府的内政外交提供思想支撑、咨政建言，并为政府培养人才。

    随后，传统基金会的影响力节节攀升，在克林顿政府时期达到顶峰。根据博雅公关以及安德鲁·里奇的调查报告，1993年美国最有影响力的智库排名中，传统基金会位列第二，仅次于布鲁金斯学会；1997年超过布鲁金斯学会，在美国最有影响力智库排名中一举夺魁。近年，在民主党奥巴马政府时期，作为保守派智库的传统基金会地位有所下滑，但依然跻身美国顶级智库行列，其影响力较大的代表性产品为“世界各国的经济自由度排名”等。

    传统基金会近半个世纪的沉浮，透射出美国社会特有的政治生态、智库与政府之间的微妙关系，也凸显了基金会自身卓越的智库管理经验。传统基金会之所以能成为美国政府思想供给的“永动机”，主要得益于以下五个方面：

    美国特有的“旋转门”制度。在“旋转门”机制下，传统基金会的多位成员，为基金会的发展及其影响力的构建与发挥作出了巨大贡献。比如基金会创始人之一库尔斯，是美国极右组织约翰·伯奇协会的创始人，里根“厨房内阁”的一位重要成员。前任会长小埃德温·福伊尔纳长期服务于共和党，曾任胡佛研究所、乔治城大学战略和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1977年小埃德温接手传统基金会会长，发起著名的保守主义运动，基金会旋即被《纽约时报》评为保守主义之中的“帕台农神殿”。此外，美国内阁首位女性华裔部长——美国第24任联邦劳工部长赵小兰，以及美国联邦政府前官员迈克尔·约翰斯等也都曾为传统基金会效力。

    稳定的经费来源和高效的资金管理。作为非营利性组织，传统基金会的运营资金主要来源于不动基金的利息、每年约3000万美元的捐款和出版物销售所得。同大多数美国智库一样，传统基金会在税法上可以享受抵税优惠。为吸纳捐助，基金会的捐款人就像俱乐部会员一样，不仅可以按捐赠额度享有不同等级的基金会高质量刊物，还可以参与政策研究与制定。此外，基金会严格压缩控制不必要的经费支出，以2008年为例，经费支出的37%用于研究，20%用于教育开支，22%用于维护媒体和政府关系，18%用于资金筹措，而经营和管理开支仅占2.5%。

    巧妙的团队组合与开放的聘用制度。传统基金会目前有工作人员300多位，大约1/3为研究人员，每年都会有近百名志愿者加盟为其工作。通过这种方式，为基金会的影响力扩散开辟了一条廉价而有效的途径。另外，传统基金会采用开放式的人员招聘制度，会根据研究的需要，临时聘请各领域的专家和权威参与专题研究，也会从美国或其他国家的150所高校中，每年挑选一部分学生充实到自己的研究或工作队伍中，基金会实施的“华盛顿半学年训练计划”项目已经成为为社会培养后备人才的摇篮。

    有竞争力的收入激励与体面的工作。传统基金会研究人员的收入在美国社会中处于不错的地位，平均年收入比美国公务员的收入高出一倍多，甚至略高于大学教授的平均收入。传统基金会对于研究费用支出方面的管理相对其他智库更为灵活，不要求研究人员报告资金的用途。研究人员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研究资金，可以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立体式的营销手段与精准的成果传播能力。传统基金会在借助大众传媒传播政策思想方面也得心应手，每年几百人次的电视台、电台采访足以说明这一点。近年来，基金会充分利用新媒体手段，在博客上开辟新闻调查专栏“Scribe”、创建微博“The Foundry”等，生产精致的图表、音频、视频产品，对公共政策发布评论。2014年6月3日，基金会投入年预算100万美元，由12位工作人员建立了新闻网站“The Daily Signal”，发布“政策和政治新闻以及保守党的评论和政策分析”，精准影响目标人群。此外，基金会还通过“脸书”和“推特”等社交网络平台向公众传播思想理念。

    总之，传统基金会以“在坚持自由竞争、有限政府、个人自由、美国传统价值观以及强大的国家防御为原则的基础上，构建并促进保守的公共政策”为宗旨，坚持不懈地增强其对美国内外政策的影响力。其丰富的管理经验，值得成长中的中国智库借鉴。

    （李凌，作者系上海社会科学院智库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