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发展经济学是对马克思经济学的坚持与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要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指导，总结和提炼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经验。要加强研究和探索，加强对规律性认识的总结，不断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推进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经济学科建设。习总书记的讲话为我们经济学研究者指明了方向，同时也为人的发展经济学研究指明了方向。

    马克思经济学的核心和本质就是研究人，研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研究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经济学的起点是人，最终目标和目的也是人和人的发展，这鲜明体现了马克思经济学的性质和特征。西方经济学是关于资本的经济学，是物的经济学，它的起点是物和资本，是交换，终点和目的也是资本，追求资本的增值和人的物欲不断增长。

    马克思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研究是建立在生产关系——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社会关系基础之上的。在马克思看来，经济发展的最高阶段是人的自由发展和人的普遍创新意识的觉醒。只要人们的普遍创新意识觉醒了，人自由全面发展了，经济发展的最高阶段就会必然到来。

    马克思关于经济学的一系列主要著作，从早期的1844年经济学手稿，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到《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资本论》，无一不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研究经济全过程的价值取向、衡量标准。举例来说，马克思研究生产关系，是和生产力结合在一起的，而他研究生产力，不仅对物质的生产力进行研究，还对人的精神生产力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所以，马克思的人的经济思想既深刻鲜明地体现了马克思经济学的本质、理论特点、理论优势、理论创新，又鲜明体现了马克思经济学对西方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以及凯恩斯经济学的重大超越。

    中国学者倡导的人的发展经济学，既概括了马克思经济学的主要内容、主要特点及本质，又深刻总结了中国改革开放38年来的实践成果，并对那些过分强调市场化、金钱化和“经济人”过分追求金钱的理论进行了批判。

    人的发展经济学从社会历史的视角来研究人的发展的经济过程。对于社会历史进程，马克思经济学是以生产力、社会经济形态、所有制与产权、分工、市场经济、生态文明建设等范畴来说明的。人的发展经济学继承了这一思想，不仅详细阐述了这些内容，而且充分体现了“人的发展是一个历史过程，人的发展与社会经济运动相辅相成”这一马克思的观点。例如，人的发展经济学认为，人是生产力的主体与核心，生产力的内部构成与人的能力的内部构成密切相关，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使其内部构成变化，与劳动者的发展内在相关。在生产力发展的推动下，人类的社会经济形态将经历不同历史阶段，人的发展在其中分别有不同特点。人的发展经济学还认为，从历史到现实，经济生活的根本内容是产权关系，它深刻反映了人的社会分化及其相互关系。社会分工是社会经济发展的重要方面，它对人的发展起到复杂的作用，旧式分工的消灭是人类劳动解放与人的全面发展的体现。此外，人的发展经济学指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包含经济制度与经济形态双重内容的历史阶段，它的建立与发展对实现人的全面发展起到必要的、多重的作用；生态文明建设有广义与狭义之分，在这个建设当中，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的生存条件以及人的自身发展都将产生重大变革。

    人的发展经济学从人的发展涉及的相关领域来探讨人的发展牵连到的经济关系。人的发展涉及的相关领域主要是经济、社会领域，还包括环境，基于此，人的发展经济学以马克思经济思想为基点，站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个角度来分析并揭示三类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自身的关系。关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西方主流经济学在分析资源配置时对决定人类幸福的其他因素缺乏考虑，尤其是缺少对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分析，人的发展经济学对此则进行了详尽论述。比如，收入分配是社会经济活动的基本内容之一，人的发展经济学分析了人类社会现有的几类收入分配方式对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利弊，并指出按劳分配方式是最为合理的收入分配方式，同时论述了具体的制度设计。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的发展经济学的研究内容包括生态公正、国民生态健康与可持续生存、生态需求、绿色经济等。在其研究视野中，生态公正要求公正地协调与处理各利益主体在生态领域的利益关系，使之保持在各自权利与义务上的均衡和对应，这是人的公平发展的重要方面。政府要加强以生态为主导的宏观调控。生态环境的质量是经济增长的结果之一，生态危机是当代最重要的危机，应对这一危机就要建立“生态环境·人的发展·经济再生产”三维协调发展观。社会经济要走绿色经济发展道路，以满足人的生态需求为宗旨，确保生态资本的非减性。关于人与自身的关系，人的发展经济学研究的内容包括消费活动与生活质量、人的健康、环境与人体需要等，并坚持联系马克思主义的消费观、消费经济思想来进行探讨。从这一视角来看，人的发展经济学不是传统消费经济学的延伸，而是紧密结合人的全面发展来论述消费经济问题，并把健康指标加入消费者的效用函数，解释人的健康与经济的生产方式、自然环境质量之间的关系。

    中国的经济发展有自己独特的道路，解释这一独特道路，当前主流的经济学尤其是西方的主流经济学是难以胜任的。这一中国特色的经济学体系，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为指导，在深入研究新中国成立60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30多年来走过的道路，在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的基础上，才能建立起来。笔者认为，人的发展经济学应该对此有所贡献。目前人的发展经济学的主要研究者、研究成果都在中国，国内也出版了世界上第一部《人的发展经济学教程》。从现有的研究群体、研究成果和教学内容来看，人的发展经济学学科体系已经基本形成，研究群体也在迅速扩大。人的发展经济学的相关研究成果也能够与现实紧密相关，回答现实提出的经济问题。例如，关于当前和未来中国扭转经济下滑的局面，摆脱“中等收入陷阱”这一问题，人的发展经济学提出，我国的经济发展质量必须依靠人的发展来提升，靠“智慧经济”，靠“知识经济”，靠科技创新，靠“共享经济”来实现。

    （作者系南京师范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