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百岁老人讲“阿白”的故事

    “白鹭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它们是通人性的，你爱它们，它们也爱你；你若伤害它们，它们会‘记仇’，以后就不来了。它们很认生，以前都是‘高高在上’，和我们混熟后，经常下来和鸡鸭‘抢食’；有的像‘小尾巴’跟着我，不给食物，赶都赶不走。”

    广西防城港市港口区光坡镇红沙村老人黄枢余虽已101岁高龄，但身板硬朗，精神矍铄，一提起相伴几十年的“阿白”，打开的话匣子便收不起来。

    近日，记者来到光坡镇红沙村，听百岁老人讲“阿白”的故事。

    广西防城港市港口区，湖泊成群，沼泽连片，森林茂密，适宜白鹭栖息生存。但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环境屡遭破坏，常有路人持枪打鸟，孩童上树掏鸟窝，白鹭闻风而逃。黄枢余见状，前去阻止，却少有人理睬。他便“反其道而行之”，在自家后山大种松树，房前广种竹子。经年累月，周边20公顷的山林生态逐渐恢复。

    1982年春，几只白鹭飞落在黄枢余家屋后的密林中。老人欣喜不已，百般呵护，每次捕鱼归来，都挑一些小鱼撒在树根下，轻声呼唤：“阿白，鱼啊！”

    起初，白鹭小心翼翼，不敢下地吃鱼，反复试探，才放松警惕，胆子慢慢大起来。如今，黄枢余家房前屋后成了白鹭的乐园，在此栖息的白鹭已有上万只，竹枝被鹭窝压弯了腰，屋顶院坝鹭粪成堆，尽管每天冲洗，仍难掩刺鼻的腥臭味，但老人一家早已“久闻而不知其臭”。

    “阿白就像我的孩子，它们都是我们大家庭的成员。我们一家四代，都把保护阿白当成一种责任、一份事业。我老了，走不动了，就定下规矩：三个儿子，每家一年，轮流照顾阿白。各家都是儿子‘主外’，每天去海边撒网抓鱼；儿媳‘主内’，把鱼切细喂阿白。

    “2012年，大儿媳捧回一只摔伤的小阿白，用保温袋给它取暖，用药给它敷伤口，买鱼虾给它吃。在她的精心护理下，小阿白恢复了健康，从此变得很依恋她，再也不愿飞回山里，就在家门前的树上定居，后来生下4只小宝宝。

    “孙媳妇小苏是个‘80后’，城里人，阿白是他和大孙子的‘媒人’。2011年，小苏来看白鹭，认识了大孙子，她感觉我们一家那么善待白鹭，小伙子一定也善良可靠，就下决心嫁过来，并主动担起保护白鹭的责任。现在，曾孙子也一天天长大，小苏从小教育他与白鹭为伴……我们要将爱鸟护鹭的家风一代一代传下去。

    “这些年政府很支持，把白鹭确定为防城港市鸟，人们环保意识、爱鸟意识增强，白鹭也越来越多。过去我们这不通路，政府出资修了一条水泥路直达家门口，还建起两个观鹭亭台，方便观察白鹭的生长栖息。

    “‘去时不过九月九，来时不过三月三’，这是鹭鸟的迁徙规律。每年白鹭回来前，我们都要全家出动，上山清理杂物，收拾干枝，给它们打造一个舒适的家园，让它们安心在这里安营扎寨、恋爱结婚、生儿育女。

    “几十年了，我们和白鹭都产生了感情，一天不见，很不习惯。也许是相互习惯了，最近几年，白鹭回归的时间越来越早，有的农历正月就飞回来了，有的干脆就在这儿过冬，我们设法为它们遮风挡雨避寒，可不能让它们冻着咯！

    “现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只白鹭在这里翩翩起舞，吸引很多游客和摄影爱好者前来观赏。我和大家说，只要不惊扰阿白，我们都欢迎；只要我们一起善待它们，就会有更多的鹭鸟飞来！”  （本报记者 周仕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