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图腾”一词，源自于印第安语“totem”，是早期氏族保护神的标志性徽号，曾为上古氏族时代广泛流行的文化现象。1791年，英国人类学家龙格撰著的《一个印第安译员兼商人的航海探险》在伦敦正式出版，书中首次披露在各地原始部族中存在的“图腾”现象。随着近代中西文化的交流，图腾研究成为古史研究的重要切入点。

    黄帝是中华人文始祖，在早期文明中居于崇高的地位。所以黄帝族的图腾，一直以来也是学界的研究热点。黄帝族的图腾究竟是什么？学界大致有以下说法：一是熊图腾说。于乃昌、夏敏依照《史记·五帝本纪》所载“黄帝为有熊”，历代注家谯周、皇甫谧、徐广，均以为黄帝“有熊国君”“号有熊”等，认为“黄帝集团有熊部落的图腾是熊”。杨亚长则对姬姓的字形分析后，认为，姬字最早为熊的形象，黄帝当以熊为图腾。二是龟图腾说。王大有依照对濮阳西水坡遗址蚌塑龟纹的研究，认为天鼋与轩辕氏族关系密切，黄帝族应以龟、蛙为图腾。三是云图腾说。《左传·昭公十七年》有黄帝氏以云纪官的说法，可能为云图腾。唐兰则以金文云字研究，以蚯蚓兴云而对云图腾进行解读。四是龙图腾说。闻一多从黄帝族有蟜氏入手，认为蟜为大蛇，大蛇为龙，也即黄帝部落的图腾。从《史记》黄帝为“黄龙体”以及“乘龙而去”的传说，尤其是龙是由多种动物构成，反映了黄帝时代各个部族的融合，较多的学者主张黄帝族的图腾为龙。五是鸟图腾说。学者们已关注到考古材料，对研究黄帝族图腾的重要性。黄怀信认为半坡类型以鱼纹为主，可能为炎帝族遗存；庙底沟类型以鸟纹为主，可能为黄帝族遗存，鸟可能是黄帝族的图腾。

    《黄帝部落“轩辕氏”图腾初探》是曹定云先生的新作。文章对黄帝部落“轩辕氏”图腾的研究，并非单纯对黄帝族图腾的研究，而是基于历史文献、考古发现，而对上古诸部族（古帝）综合性研究的结果。他对华胥氏、炎帝彤鱼氏、神农氏等图腾进行研究，或者说，他在研究黄帝族图腾时，是立足于上古诸部族图腾的关联上去认识的；另一方面，他还注意到黄帝部族内部轩辕氏、有熊氏、帝鸿氏、缙云氏等的关联，反映了治学的严谨性。

    关于《山海经》所载轩辕“人面蛇身，尾交首上”的问题，尤其是甘肃、河南仰韶文化彩陶中“壁虎”形象的发现，陈荣富等已有所关注，也谈及爬行动物与早期图腾的关系，但曹定云先生明确提出“壁虎”为黄帝族图腾，尽管这其中还有诸多问题没有解决，但对黄帝族图腾的研究，无疑是有推动作用的。

    （作者单位：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