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30日,第二个“国家烈士纪念日”。江苏省无锡市锡山区一个普通的居民楼内,蒋岳和妻子陆丽娟起了个大早,他们请了假,要赶去300公里外的江苏省宝应县乡下,去看望两位老人。
53岁的蒋岳是锡山区国税局第三税务分局局长。29年来,不管多忙多累,他总要挤出时间,每年去几趟宝应。蒋岳说,这是我和战友的约定,一辈子有效。
时光回溯到30年前。1985年3月,蒋岳所在部队奔赴边境作战。多少次潮湿闷热而又无眠的夜晚,时任排长的蒋岳和通讯员张朝顺深夜长谈,两位情同手足的战友在战壕里立下生死约定:“如果谁能活下来,就替对方照顾父母一辈子”。
1985年6月17日,是蒋岳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天。当天,张朝顺坐车下山运输弹药给养,返回的路上,车子被敌军炮弹击中,张朝顺光荣牺牲,年仅21岁。在以后10多个月的前线战斗中,蒋岳时常以张朝顺的名义,与其父母通信。一年后,部队撤下前线。蒋岳第一次休假,没有回无锡自己的家,而是几经辗转,来到宝应县鲁垛镇贾林村。暮色中,蒋岳敲开张朝顺家的大门。见到一身戎装的蒋岳,张朝顺的父亲张金山呆住了。蒋岳说:“老伯,我没有把朝顺给您带回来。”老人泪流满面:“不怪你,他是为国尽忠。”蒋岳含着泪紧紧握住老人的手,“朝顺走了,我就是您的儿子,我来替朝顺为二老尽孝。”从此,蒋岳承担起照顾张家二老的责任,贾林村这个农家小院成了蒋岳的另一个家。
1987年底,蒋岳从部队转业到当时的无锡县税务局工作。第二年,蒋岳迎来自己的新婚之喜。举办婚礼时,他特意接来张朝顺的父母。婚礼上,蒋岳以儿子的身份携新婚妻子陆丽娟恭恭敬敬地给老人行大礼。婚礼一结束,蒋岳夫妻就陪着老人旅游散心,走亲访友,俨然一家人。小两口的周到细致,让两位老人打心眼里认可这个“儿子”。
以后的20多年间,蒋岳从没淡忘当初的诺言,心里时刻装着两位老人。四季变化,老人的衣物钱粮、日常用度,蒋岳无不细心操办。2008年,蒋岳注意到老人的房子年久失修,立即取出近两万元存款,帮助老人将房子修缮一新。
从无锡到宝应,在交通不发达的年代,需要坐整整一天长途汽车,蒋岳每年都要跑好几趟。刚转业时只有他一个人前行,后来成了家就夫妻同行,再后来有了女儿,探亲路上变成了一家三口。年年岁岁,始终如一。蒋岳每次一到,老人那安静的农家小院里就充满了欢乐。当地村民都羡慕张金山老两口有这么一个殷勤孝顺、知冷知热的“儿子”。
张金山老人常常满足地对人说:“我虽失去一个儿子,但又有了一个儿子。”在张朝顺的弟弟张朝阳眼里,蒋岳与亲哥哥没有两样:“蒋岳每年都来看望我们,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亲人。”
蒋岳对战友的承诺默默履行着,从未对外人提起。直到2001年,宝应县媒体报道了他的事迹,这段感人故事才被人知晓。当年,蒋岳被评为2001年度无锡市精神文明“十佳新人新事”,被人们誉为“最美军转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