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里乾坤大 书中日月长

    谈到文字，作为中国人，生活在中国的大地上，我们一辈子都在学汉字、写汉字、用汉字、说汉语，汉字是汉族文化的根基和典籍的载体，以其独特的魅力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不过，对于大多数的中国人来说，学习和使用汉字，一般都满足于对字形字音字义的正确把握，平时借助字典词典的为数不多。有鉴于此，华中师范大学教授殷杰、何金松编著了《汉字春秋》。

    在作者看来，很多人对汉字“大都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似乎大家都在把汉字单纯地看成语言的符号，而符号当中包含的多项甚至是更为丰富的内容，也就成为杂乱的、彼此毫无联系的义项。这样就只能死记硬背，学习汉字也就成了一项枯燥的苦差事。其实，汉字并不是单纯的语言符号，而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它源自生活，而又高于生活……了解且懂得一个字中所包含的具象及其意义，也即原义，就会像读文艺作品那样，具体可感而又生动形象。从原义这同一棵生活之树上，逻辑地结出的多种义项之果，各种义项就不再是杂乱无章、毫无联系的东西了。这样来看汉字，学汉字，体味这‘形式’背后的‘意味’，就会其乐无穷，事半功倍。”

    《汉字春秋》全书分为四卷：《天地写真》《品物流形》《人类画廊》《生活风貌》。《天地写真》收录与日月山川季节气象相关的汉字104个，《品物流形》收录与花草树木禽鸟虫鱼相关的汉字101个，《人类画廊》收录与人际伦常生老病死相关的汉字86个，《生活风貌》收录与饮食起居出入行止相关的汉字103个。全卷共计收录394个汉字。

    在辨形释义的同时，作者着力于解释其中蕴含的学理、事理，体现出“言之有理，持之有据”的学术风格。如，作者解说“閒”字，既溯本清源，厘定来龙去脉：“閒”的意思是人在屋里见月光从门缝中射进来，表示“空隙”的意义，有空隙就会有距离、有间隔、有间断，这是“閒”的直接引申义；又引申为离间、间谍；又喻指私下或私下窥视的行为，又引申为私下议论、非议，并引喻为参与。后起的“间”字就在这些意义上跟“閒”字有了关联。再有，“閒”字由有距离演变喻指“中间”，由“门中见一线月光”，引申出空闲、清闲的意义。

    对于汉字整理中引发的学术争论，作者并不回避，而是表明自己的观点。如“閒”字正因为从门从月，才合理地引申出了上述相关的义项。而从门从日的“间”字，上述义项就不是合理的引申了。但后来“閒”被写作“间”，且约定俗成地代替了“閒”，这就人为地为阅读古籍设置了障碍。“閒”与“闲”同音，“闲”的本义为栅栏，在一般情况下，“閒”与“闲”是不相通的，只有在“空闲”的意义上，“閒”有时写作“闲”。汉字简化时又把“閒”当作“闲”的异体字而清理出局了。一个本不应由“间”取代的“閒”字，最终被闲置了，造成了历史的误会。

    在条分缕析的同时，作者倾心于释放其中包含的情理、心理，抒发人文心态、家国情怀。在《品物流形·草》和《品物流形·木》的末尾，作者针对日益恶化的环境问题从正反两个方面发表议论：看不起眼的小草，对地球和人类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山坡野草、草原植被，是生态环境的保护神。我们要保护小草，在黄土高原和沙漠上种草，让小草生长歌唱；否则就会受到洪水、滑坡和沙尘暴的惩罚。

    “字里乾坤大，书中日月长。”希望天地写真更加奇妙，品物流形更加精致，人类画廊更加优美，生活风貌更加绚丽。（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