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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5年08月26日 星期三

    寻找最美教师

    钟扬:把科研的种子播撒在高原

    作者:本报记者 颜维琦 曹继军 《光明日报》( 2015年08月26日 06版)

        “一般你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找到我的。现在正是在西藏进行野外工作最好的时候。”临近中午,在复旦大学8号楼见到钟扬时,他刚刚接受了一群中学生关于“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学者”的访问。

     

        今年夏天,钟扬没能像往年那样在海拔4000米以上的地方度过。“得了一场大病,医生禁止我去。没关系,明年我就能去了。”钟扬的语气很轻松。过去的15年,作为一名生物学家和教育工作者,钟扬每年有100天以上在西藏度过,从藏北草原到藏南谷地,他和他的伙伴、学生一起,为国家和上海的种子资源库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四千万颗种子。

     

        在钟扬眼里,种子是珍贵的。为了收集理想的种子样本,哪怕一次次长途奔波,一次次濒临险境,一次次无功而返。在他看来,在这一过程中,将科学研究的种子播撒到藏族学生的心中,影响更为深远。

     

        令钟扬引以为豪的是,从2001年第一次踏上西藏,15年间,他帮助西藏大学建立了第一个生物学硕士点和第一个生态学博士点,为西藏培养了第一位藏族植物学博士,带出了西藏自治区第一个生物学教育部创新团队,填补了西藏博士教育的空白。而今,这支“地方队”的研究力量已经开始参与国际竞争。

     

        钟扬说,最初来到西藏,只是因为“研究生物的人,怎么能不到西藏去”。青藏高原是国际生物多样性的热点地区,仅高等植物就有1000多个特有种,西藏还有许多没有被探索的地方。怀揣一腔热忱,他自己主动找到了西藏大学,申请做起了科研“志愿者”。

     

        没有一分钱的额外待遇,自掏路费来当“志愿者”,刚到西藏大学的钟扬发现,学校的植物学专业没有教授。申请课题没有基础,国家重点项目更是想也不敢想。更关键的是,老师们并不相信钟扬的到来能带来什么改变。当钟扬提出“以项目来带学科带队伍”的方向时,西藏大学不少教师都不相信能做成。也难怪,这么多年来,到西藏来的科研人员一拨又一拨,但都是完成自己的研究就走了,没有人留在这里,更没人留下什么合作成果。

     

        钟扬只做一件事,就是带着大家一次次去野外考察,把研究做得更扎实。同事扎西次仁说,去野外时,钟扬都是早晨天刚亮就出发,一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才收工。为了把包里的空间省下来装野生植物采样,他每天只带两个面包、一袋榨菜、一瓶矿泉水。

     

        2003年,钟扬和琼次仁联合申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申报成功,西藏大学沸腾了,这是该校有史以来获得的首个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钟扬也赢得了藏族同事的信任。2009年,已经在西藏大学做了多年“志愿者”的钟扬,成为中组部第六批援藏干部。3年援藏结束,他毅然申请留任,成为第七批援藏干部。

     

        “我是学生物的,生物讲究群体效应。就拿高原生态学这个领域来说,再用10年,培养10名博士生,聚集起20个人,肯定能做出有世界影响的成果。”在他看来,援藏不能停留在低水平的重复建设上,更不能是“包办婚姻”、行政命令,“没有持久的热情和长期的投入做不出事情,学术援藏要从培养高端人才做起,着眼学科建设,盘活人才培养一盘棋。这样,才能改变西藏高等教育的状况”。

     

        钟扬

     

        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生命科学学院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中组部第六批、第七批援藏干部,全国先进工作者、援藏先进个人。从事植物学、生物信息学研究和教学工作近30年,1994年获国务院特殊津贴,2001年、2007年两次获教育部自然科学一等奖。

     

        (本报记者 颜维琦 曹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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