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六十的金宇澄,在快六十岁时完成了《繁花》。这部本不在计划内的《繁花》在无意中启动,然后就像“一列火车就这么开动起来,停都停不下来”。30多万字的《繁花》在和网友的互动中写成,让电话那头的老金感慨:“写作《繁花》的大半年,是人生中最愉快的大半年。”
《繁花》几乎把国内文学界所有重要奖项拿遍了。金宇澄成为继王安忆之后又一摘得该奖项的上海作家。有人说“小说界的潜伏者金宇澄拿奖拿到手软”,对“潜伏者”这一说法,老金觉得“有些夸张”,但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算不算“潜伏”。在《繁花》之前,他对外的身份介绍更多是《上海文学》杂志的编辑。
老金当小说编辑有30年了。他说,做小说编辑的起因是因为写作,写了几篇小说得了奖,就调入了《上海文学》。做编辑做到一定程度,就会抑制自己的创作欲,“一直在挑剔别人的文章,怎么能有信心写作。”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老金有将近20年的时间没有写作品。“但是对创作、对文学圈,我一直在场。用网络的话,我这大概叫‘潜水’,光看不说话。”老金说,当然,为作者改稿,也是一个写作的过程。
2011年5月,一个偶然的机会,老金进了上海的“弄堂网”闲逛。“一开始就是闲聊,然后聊着聊着就触及我有准备的那个部分。本来是提到一个人,我就想把这个人写下来,把他的事情告诉大家。”就这样开始了《繁花》的写作。
“独上阁楼,最好是夜里”,这是《繁花》的第一句话。这是金宇澄第一次尝试用沪语思维进行写作。“非常新鲜,也非常流畅,大量对话不用动脑子,就这样流出来了。”老金说,“网上写作和一般写作不同,没有习惯的戒备,就像一个人‘酒后吐真言’。又像在KTV里唱歌,有人和你互动,有人给你点赞,你就会非常开心,甚至超常发挥,把所有的储备都调动起来。”
老金说,用上海话可以将《繁花》从第一个字读到最后一个字,用普通话也完全可以,后面的修改主要就是做这个事情。
“很高兴,这部《繁花》能够得到茅奖评委的评价,得到他们的认同。这个无意中启动的东西,能够成为连接我和读者的桥梁,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老金说。
现在的老金刚刚完成了一篇4万多字的非虚构作品《火鸟:时光对照录》,在这篇作品中,他讲述了父亲在抗战时期的情报工作历史。老金说,我写作最初的理念很简单,就是想把读者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样。 (本报记者 颜维琦 曹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