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里多了一位好老师

    10日，一条让人悲痛的消息在北大人的微信圈里不断被转发：北大中文系教授李小凡因病医治无效，于7月9日20时39分在北京逝世，享年61岁。跟帖中，一句“天堂多了一位好老师”，得到了许多人的共鸣。

    在北大中文系，方言学领域全国数一数二的专家李小凡是一位公认的好老师。这种好，不仅因为在他那里“课比天大”，还因为无论学生还是教师都会透过他的教学和治学深深体会到“人品第一”。

    李小凡长期从事汉语方言学的教学与研究，他的同事、北大中文系教授项梦冰回忆道，从2001年开始，教研室为研究生开设方言学沙龙，每周一次，李小凡不仅每期都会参加，而且每次都会对研究生的报告认真点评，立意、概念甚至用字是否准确，他都会一一指出，“原定3个小时的沙龙往往因为他的认真负责开到4个小时，最难得的是沙龙举办10多年了，他期期如此，要知道，这个工作量非常大。”项梦冰说。

    期期如此，年年如是的事情，李小凡做的不止这一件，最厉害的是他从1984年开始工作后的第一个暑假，到2012年得重病，28年来每年暑假都带学生去做田野调查，这个功夫让许多人钦佩不已。北大中文系教授郭锐和李小凡是大学同学，又一同留校任教，他说：“我们都做田野调查，我这些年一共去了10多次吧，但他每年都带学生去。田野调查去的都是偏远农村，生活条件艰苦，尤其是80年代90年代那会儿，生活条件还没有那么好，我记得有一年那一个月我们在山西天天吃的就是面片汤，住的条件也不好，我觉得对他身体影响挺大。2012年，就是在广东湛江做田野调查的时候，他的身体出现不适，当地医生建议他马上手术，但他放不下手里的工作，带病坚持，开学回来后又因为有学术交流活动，手术就一直拖着没做，到2013年春天胃穿孔大出血，他的胃被切除了三分之二。”

    但病魔丝毫没有改变李小凡“课比天大”的信念。“2013年手术出院后，他继续上课，继续带研究生。我现在看他的遗言才知道一年后的2014年4月23日，他被确诊为癌症晚期，但他当时没有告诉我们。就在一周后的4月30日他还上了当时新开的前沿讲座课，因为5月还有一次他的课，他将两次并做一次，一共上了3个小时。”郭锐说。项梦冰和李小凡在一个教研室，他说：“我们都劝他不要上课了，年轻人多上些课可以顶过去的，但他不愿意给其他老师增加负担，一直到2015年的这个学期，他还坚持上了6次课。而且我们的课量非常大，一次3个课时，他又有连讲的习惯，一上就是3个小时，真是非常辛苦。而且，今年的博士生答辩他也是完整参加，6月份硕士答辩那天，大家劝他不要来了，但他还是上午准时来了，还和硕士生一起照相，下午他住进医院，再也没有出来。他真是工作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总是在照亮他人的心灵，但这位好老师的遗愿却是：丧事从简，不开追悼会，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

    （本报北京7月10日电 本报记者 王庆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