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后裔在浙江

    ■演讲人：郭学焕 ■地点：衢州日报  ■时间：2015年4月

 

    孔子堪称一位光耀千古的文化巨人，两千多年来，他的思想一直影响着我国社会，而且还将继续发挥影响。如今孔子后裔遍居全国各地、世界各国，据2009年出版的《孔子世家谱》记载，今在世可考可续者达一百余万人。而浙江则是重要的徙居地、人数最多的省份之一，衢州是“孔氏南宗”所在地。为此，我抓住“三个重要”来记述，即“”、“重要的历史事件”、“重要的古今人物。”

 

    重要的历史时期

 

    孔子后裔来到浙江主要有三个历史时期。

 

    第一个时期，东汉末年，二十二世孔潜避乱并仕居浙江会稽。

 

    《汉书》载：“东汉末年，北方战火连绵，孔潜避迁会稽（今绍兴），因家焉。”孔潜是二十一世孔郁的第二个儿子，孔潜子孙在当时的东吴政权中多任重要官职。

 

    那么，如今孔潜后裔今在绍兴何处呢？当我遍访绍兴市境无着落时，获悉，当年松江府青浦县（今上海市青浦区）有一个孔宅村，曾建有孔庙，称是汉末会稽孔潜后代落迹之地。同时，我在宁波天一阁博物馆也查得《四明慈水孔氏宗谱》，发现在其“流寓支派”处记载着“一支在南直松江府华亭县，系三十四世孔桢子孙”。查《孔子世家谱》，孔桢正是孔潜之后。

 

    历史变迁，如今古迹不存。曾经辉煌的孔宅孔庙，留下两棵古银杏，依然枝繁叶茂。

 

    孔桢子孔季诩后失考，后来由浙江衢州孔裔徙居青浦孔宅沿传至今。《嘉庆松江府志》记载，当年由衢州迁徙至青浦孔宅的，是四十八世孔端己的后裔，六十七世孔毓行。

 

    第二个历史时期，后唐庄宗同光二年（924年），四十二世孙孔桧避居浙江平阳。

 

    历史上，孔子世家遭遇了一场劫难，后梁乾化中（约913年），孔府家丁孔末起乱，杀泗水令、孔子四十二世孔光嗣，史称“孔末之乱”。

 

    孔光嗣的堂兄孔桧避乱，辗转来到浙江平阳，以“教授生徒为业”，居平阳城关镇白石街，称浙江平阳派。16年后，孔桧又携三子孔泗隐居瑞安大日里，卒后葬瑞安静水山后。浙江平阳派分三支，长子孔演子孙主要居住在平阳；二支孔滦子孙主要在江苏高淳、溧阳等地；三支孔泗子孙除在温州的瑞安、龙湾区四甲、苍南新渡外，还有安徽、江苏和吉林等地。

 

    第三个历史时期，北宋灭亡，南宋建炎三年（1129），宋高宗南渡。孔子四十八世孙、衍圣公孔端友与族长孔传等率众族人南渡来到浙江。

 

    靖康二年（1127）二月初一，金兵攻陷汴京，宋徽宗、宋钦宗成了阶下囚，北宋灭亡。这一年的五月初一，宋徽宗第九个儿子康王赵构，时任河北兵马大元师，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登坛受命即位，改元“建炎”，史称“南宋”，宋高宗赵构则为南宋第一位皇帝。

 

    建炎元年（1127）秋天，金兵南下，十月，高宗从水路来到扬州。建炎三年（1129）正月，金兵继续追击，高宗仓皇南逃，过长江来到浙江临安（今杭州）。在山东曲阜的孔氏族人留端友弟端操守护孔庙、孔林，若鉴、端秉等辅佐，衍圣公端友和族长孔传则带领其余族人百余人，尾随高宗来到临安（今杭州）。这是历史上孔氏家族最大的一次迁徙，史称“扈跸南渡。”

 

    高宗念衍圣公孔端友家族随驾南渡有功，遂赐家衢州。从此孔端友和孔传便寓居衢州，建立家庙，繁衍生息，发展成望族，是为孔氏南宗。此后，孔氏族人落居浙江各地。

 

    衢州，历史悠久，古为扬州地域，周为姑篾国封疆，秦为太末县地。东汉初平三年（192），分太末县西境置新安县，县治设在现衢州城区，至今已有一千八百多年历史。南北朝陈永定三年（559）置信安郡，唐武德四年（621）置衢州。

 

    浅析赐家衢州的缘由主要有：

 

    1.衢州地处浙西，与安徽的黄山、江西上饶、福建南平毗邻，有“四省通衢”之称，是交通要道。自春秋至唐、宋都是江、浙入赣、闽之要道。陆路如此，水路亦是如此，钱塘江上游常山港、江山港、乌溪江在衢州市区汇入衢江。当年以水运为主的年代，衢州是江浙入赣、闽的重要通道。

 

    2.当时的衢州，经济和社会事业亦繁荣发达，可称是一个富庶之地。

 

    资料显示，宋熙宁十年（1077），浙江各州州城商税排行表记录依次为杭州114418.606贯、衢州39383.872贯、湖州39312.017贯等等。可看出，当时衢州州城商税在全省各州中列第二位，仅次于杭州。

 

    3.衢州文化昌盛，群星荟萃。资料显示，北宋两浙路各州进士人数统计表内记录，衢州的进士数为250人，排位第二。排位第一的是常州，进士数为498人；第三位的是湖州，进士数为242人。

 

    4.选择衢州作为孔裔落脚安居之地又一个重要原因，是当时金兵未曾染指衢州，衢州相对偏安，这对于饱经战乱之苦的孔氏家族来说，能平平安安的定居下来，建立家庙，祭祀先圣，是至关重要的。

 

    当年孔端友和孔传率族人“扈跸南渡”时，仅留端友之弟端操守护孔庙和孔林，以及孔传二弟若鉴和端秉等少数人辅佐端操。而端友和孔传则带领若钧、端朝、端木、端问、端已、端廉、孔瓒等近支族人百余南下，其中端字辈就有近30人，可以说孔氏家族的大部分精英来到了浙江，因而，浙江是重要的徙居地、人数最多的省份之一。

 

    我梳理一下，并按《孔子世家谱》所列的世系排序，如今在浙江，南渡孔裔大的支系有十五支，他们分别是：南宗派，始祖孔端友，赐居衢州；浙江温岭支，始祖为四十八世孙孔端廉；钱塘支，始祖四十九世孙孔珵，父端禀；四明慈水支，始祖为四十九世孔琛，是四十八世孙孔端节的第二个儿子；慈溪派，始祖四十九世孔瓒，四十八世孔端节的第六个儿子；徽州支，始祖四十八世孙孔端朝；衢州派，四十七世孔传，原名若古；宁海支，五十三世孔淋，迁宁海城南，为始祖；婺州支，始祖四十八世孔端躬，若钧长子，南渡，留居永康榉川（今磐安榉溪）；永康西山孔村支，始祖孔端阐，若钧次子，后裔从榉川（今磐安榉溪）徙居永康山西孔村；东阳孔山支，四十八世孙孔端任，若钧三子；萧山砾山支，始祖四十八世孔端思；萧山觉山支，四十八世孙孔端修的后裔，始祖为五十三世孙孔汭；慈溪支，始祖孔端原，南渡；诸暨支，始祖五十一世孙孔源明乃是四十八世孔端穆之后。

 

    此外，我在寻访孔裔时发现两支：一是徙居宁波鄞州区章水镇的四明章水孔裔一支，始祖系四十八世孔端地，南宋年间由奉化溪口迁至章水。有自己的家谱，但对照《孔子世家谱》，无法找到这一支的记载；二是聚居在长兴林城镇的河南光山支后裔。

 

    综上所说，浙江的孔裔大的支系（派）共有21支，即第一个历史期迁徙浙江的会稽孔；第二个历史时期迁徙的平阳派；第三个历史南宋初扈跸南渡的15支（派）；徙居温岭的河南郏县派、四十五世孙孔延集支，江西临江派、四十九世孙孔彦邦支；还有新发现的鄞州四明章水孔和长兴的河南光山支等。

 

    重要的历史事件

 

    孔子后裔徙浙江前后已逾千年，其间发生过不少重要的历史事件，《孔子后裔在浙江》一书的35篇文章内都有记述，我这里只能选择部分稍作介绍。

 

    其一：孔氏南宗的传承和袭封。

 

    中国历史上，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以来，历代封建王朝奉孔子为“万世师表”，对孔子追封谥号，以后还对其嫡裔宗子封爵增隆。

 

    汉平帝元始元年，追谥孔夫子为“褒成宣尼公”，这是最早给孔子的追谥。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封为“文宣王”。

 

    孔子的后嗣也屡屡得封。汉高祖十二年，高祖封九世孔腾为奉嗣君。圣裔受封自此始，此后各代有过改封。宋仁宗至和二年（1055）二月，四十六世孔宗愿改封衍圣公，“令世袭”，从此衍圣公封号沿袭至1935年，承袭了28世，三十余人。明洪武十七年（1384）还授光禄大夫，秩正一品，清朝延之。

 

    衍圣公孔端友定居衢州，繁衍生息，五传至孔洙，孔洙是南渡后在衢州的第6位衍圣公。

 

    至元十六年，元世祖忽必烈统一全国，世祖皇帝请孔洙回山东曲阜袭爵主祀。然而洙以五代祖宗的墓道在衢州，尚待护持为由，奏请皇上恩容留衢，而让衍圣公爵给曲阜族弟五十三世孙孔治。忽必烈赞孔洙：“宁违荣而不违道，真圣人之后也。”

 

    孔洙让爵后，孔氏南宗失爵。

 

    直到五十九世孔彦绳，时任衢州知府沈杰，他知道流寓衢州的孔氏乃是孔子嫡长传承一脉。弘治十八年（1505），沈杰向明孝宗呈《乞添衢州孔氏官职及置田疏》，获准，授封孔彦绳为翰林院五经博士，此后，孔氏南宗逐代沿袭。

 

    其二，一对孔子与亓官夫人楷木像，相传为孔子弟子子贡雕刻。这是四十八世孔端友扈跸南渡随身携带的几件珍品之一。

 

    1930年初夏，龙游籍方志专家、鉴赏家余绍宋先生拜谒家庙时，曾为两尊楷木像摄影亦题词，称“今观两像，木理坚结，几化石质，而雕刻又极古朴浑穆，虽不敢（说）必其出于子贡，要为汉以前人制，则无可疑。”

 

    1939年，日寇入侵时，为保护圣像免遭劫难，国民政府令七十四世孙、奉祀官孔繁豪护送楷木橡到龙泉、庆元，后在庆元县县长吴醒耶的帮助下，落居庆元县大济村。

 

    民国三十五年，圣像终于迎回衢州家庙供奉。其时，还举行了隆重的圣像还庙典礼。

 

    1952年7月12日楷木像从衢县中心文化馆调入省博物馆，1959年9月27日，山东省以庆祝国庆十周年为由，向浙江省博物馆借去用于复制，借期半年。

 

    此后，山东方面一直未将孔子夫妇楷木像归还，后来说是遗失了，便以一对复制圣像交给浙江，这就是现在供奉在衢州孔氏南宗家庙内的这一对圣像。

 

    事后浙江博物馆也催讨过，但未果。这里有一份1960年1月6日山东省曲阜县文物管理委员会的复函，内有这样的表述：“关于寄还楷木刻孔子像和孔子夫人像问题，现越期已久，本应早日送上，请原谅。”

 

    其三，孔氏家庙及祭孔。全国的孔庙很多，州、县皆有，也是州、县学所在地，故亦称“文庙”。只有孔子子孙所建祭祀先圣的称家庙。如今大陆留存的仅存3处，除山东曲阜外，还有两处在浙江，一是衢州孔氏南宗家庙，二是磐安榉溪孔氏家庙。

 

    衍圣公、四十八世孔端友赐家衢州初奉诏以衢州州学为家庙，延续一百多年后，应孔子五十三世孔洙之请，1255年，时任衢州郡守孙子秀奏请皇上，拔官钱35万缗（音闵），首建孔氏南宗家庙于衢州郡东北菱湖塘。《孔氏家庙碑记》内载“广至二百余楹”。“规模弘阔，比拟曲阜。”此庙在宋末元初毁于兵燹（音藓），明武宗正德十五年（1520），再移建家庙于先义坊西安学宫旧址，此即今家庙所在地。此后历代都有修葺，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曾多次拨款修葺，使之保存完好。1996年11月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92年、1994年衢州市先后被批准为省和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时，孔庙是一项重要内容。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种种原因，孔庙祭祀中断达五十多年。改革开放以后，我国经济、社会事业快速发展，文化事业更加繁荣，国泰民安。

 

    2004年9月28日，孔子诞辰2555周年纪念日，在衢州孔氏南宗故里衢州举行新中国成立以来南孔首次祭孔暨国际儒学论坛。

 

    恢复祭孔是孔祥楷先生一大心愿，也是他首先提议的。南宗祭孔一大亮点是按照现代人祭孔的方式，由社会各界公祭。现代人祭孔，着现代服装，吟诵的是“子曰”，没有千百年前那般华丽的服饰、舞蹈和古乐旧器的演奏。

 

    继2004年首祭后，衢州市决定每年一小祭，两年一中祭，五年一大祭。并且以一年公祭，一年学祭，轮番举行。从此孔氏南宗家庙每年都有祭孔活动，而且每届都有新意。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出席过这一活动。

 

    浙江的第二座孔氏家庙坐落在磐安县榉溪村。

 

    世居榉溪村的孔子后裔，其始祖为四十八世孙孔端躬。孔端躬，大理事评事。南宋初随衍圣公孔端友扈跸南渡，到达临安后，孔端友赐家衢州，端友则陪父孔若钧等随驾一路逃亡至绍兴、宁波、温州。建炎四年（1130）四月金兵北撤后，遂经台州返回杭州，行至台州章安镇（今临海）时，因思念已寓衢州的孔端友，欲赴衢州与其会合，便奏请皇上恩准，遂伴父携子一家老小踏上了经婺之永康至衢州的旅途。到永康榉川（今磐安榉溪）时，若钧病倒了，不久亡故于榉川。端躬料理好父亲的后事，又按例守墓三年。三年后，端躬决定，不再为仕，也不去衢州了，而定居榉川，繁衍生息，发成大族。

 

    为继承先祖家风遗训，祭祀孔氏先圣，120多年后，后裔在榉川建立家庙。据《磐安县志》记载，宋理宗追念端躬随宋高宗南渡之功德，以衢州孔氏家庙例建榉川孔氏家庙，并赐“万年师表”金匾一块，建庙时间也在1253年至1258年。

 

    清初，榉溪孔氏族人自发筹集资金重建于现址。2006年5月25日，国务院正式公布榉溪孔氏家庙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榉溪孔氏家庙建立以来，孔氏后裔照例举行祭孔活动，自明清以来，祭孔分为“各家墓祭”和“合族庙祭”，一般在清明节举行。20世纪80年代以来，婺州南宗重新恢复了祭孔典礼，在传统的基础上，融入了磐安民间艺术表演，形成了有山乡特色的婺州南宗祭孔典礼。

 

    其他还有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分别相关文章内作了记述。如《诸暨孔裔劫后余生》一书中，记写了当年天平天国的一次劫杀。

 

    重要的古今人物

 

    在浙江的孔子后裔中，历代有建树者众多，现在我选择数位作一介绍。

 

    一位是孔氏南宗宗子、七十五世孙孔祥楷。南渡后，居衢州的四十八世孙孔端友之后，按照嫡长传承沿袭至七十五世孙孔祥楷。

 

    孔祥楷1938年1月出生于衢州，他虚岁5岁就上学。就在孔府内办的尼山小学读书。孔祥楷是孔庆仪的长孙，孔庆仪子三：孔繁豪、孔繁英、孔繁杰。孔繁豪无子，孔繁英有四子三女，孔祥楷为长。

 

    1956年夏，孔祥楷在衢州高中毕业后，考入西安建筑工程学院（今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工程系工民建专业。1961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河北寿王坟铜矿工作，不久调河北金厂峪金矿。孔祥楷在矿山一待就是28年，从技术员、矿基建科副科长、科长、副矿长、矿长。1989年调沈阳黄金学院副院长。

 

    作为孔氏南宗传人，孔祥楷为了弘扬孔氏南宗文化、主持家庙的修建扩建、孔庙祭祀等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功不可没。

 

    第二位是七十五世孙孔祥有，浙江省人大原副主任，金华金东区考顺镇孔宅村人，他是孔子四十八世孙孔端朝的后代。当年孔端朝“避兵南渡又特授徽州黟县令，终朝散大夫知临江军”。家于皖徽州，后迁居浙江婺州（今金华），时代更迭，几经迁徙，后裔现集居金东区孔宅、马腰孔、朱坎头、溪边金、湖湾等村。

 

    第三位，孔墉，又名孔继才，1890年出生在宁海缑（音钩）城（今城关镇）南门一清贫人家。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日寇发动全面侵华战争。1938年春日军进犯连云港。

 

    孔墉于危险之中奉命任海洲护理专员兼保安司令。1939年2月，日寇大举进犯，日寇数十倍于我军，又有飞机大炮掩护，直扑海洲，孔墉督部御敌，伤亡惨重。为保存实力伺机再战，于2月28日乘夜突围，边战边退，又死伤不少士兵。及晚孔墉率十数人住一农家，农家见孔墉是司令，劝其先逃离，孔墉笑道：“生死有命，吾岂屑为？”次日黎明，日寇逼近，孔墉率部突围，不幸中弹，为国捐躯，蒙难之时，年仅49岁。

 

    孔墉的大儿子孔相宗，受父亲的影响，立志报国，他抱着“雪国耻，报父仇”的决心，报名参加青年远征军，为二等炮兵。

 

    第四位是孔祥明，是我国著名围棋国手。她的祖上是萧山临浦觉山孔氏，迁徙四川华阳的始祖是她的曾祖父孔昭溥。

 

    除了上述四位以专篇记述外，还有不少皆记写在各篇章内，如《江南名镇访孔裔》中记述了慈溪派桐乡支的孔德沚、孔另境姐弟。

 

    孔另境较早从事教育和新文化运动，是一位著名的作家、出版家、文史学家，创作、编著20部作品。

 

    孔另境的姐姐孔德沚（1897-1970），原名孔世珍，便是原文化部长、文学巨匠茅盾的夫人。

 

    图片均为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