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赏花更多取决于“供需关系”

    又到阳春三月，又逢武汉大学樱花节，又听到“莫让‘樱花节’变成‘樱花劫’”的高声呼吁。年年如是。其实何止在武大，在上海，这几天凡是主打樱花、桃花、郁金香的这节那节都人满为患。说来说去，不外乎如下描述和呼吁：一些游客随意采摘樱花，攀爬拍照，人声嘈杂，满地垃圾……所以请文明赏花。

    呼吁没错。不过倘若年年如是，是否在呼吁之外，再多一点深层思考。比如，如何科学加艺术地解决“供需关系”问题。

    讲一则“看似无关”的故事。当年的台湾，大家挤公交车时全拼了性命，连年轻学生也挤在车门口争先恐后，经常挤得妇孺嚎啕大哭。台湾人对此习以为常，但有个美国人发现此状就震惊了，写了篇文章，讥讽台大的学生们枉为读书人，连上公交车排队的意识都没有，太原始太不文明。台湾报纸把该文刊出后，让当时台大的学生们感受到了奇耻大辱，如坐针毡，于是他们决定为“恢复名誉，重建自尊”发起一场道德自律行动。结果呢？台大学生发现自己好悲惨——他们排队了，却丝毫不影响别人不排队，他们只好看着公交车满载着争挤的人扬长而去，扔下一排傻兮兮排队的学生，在冷风里瑟瑟发呆。终于有一天，台湾人醒过神来了：他们遭遇到的，并非是简单的“道德水平低下”，更重要的是公共资源配比出了问题。此后台湾方面有意识增加公交班次，结果一夜之间，台湾人的道德水平大幅飙高。横竖车上有空座位，下趟车几分钟就到，只要不是太神经，谁也不会争先恐后。

    我们不妨设想，假如武汉的樱花，除了武大一处外，尚有多处可观赏，恐怕人们未必非来此处挤破头。虽然“品牌效应”不可小觑，但大多数理性人们会选择安全和便捷，避开拥挤和不便，从而达致“自然的分流”。

    至于造成乱象中的“吃饭难，如厕难”问题，更是“供应不足”的管理问题。樱花或许需要多年培育，而吃饭和如厕，只要认真统筹规划，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人流就是商机，小摊小贩瞅住商机伺机而动，乃市场规律使然。但如何让商机在活泛流动中变得有序乃至增色，这就考验管理者“科学加艺术”的管理水平。“科学”，就是对人流量、对时间点、对气候、对分流措施、对饮食摊位和流动厕所的布局等进行预测评估和精准实施；“艺术”，就是将樱花所营造的春天气息、艺术氛围、浪漫情调与其他的配套设施和谐共舞、浑然一体。甚至，借着“樱花节”的名头，各种艺术团体、民间社团，可将“樱花文化”的边际效应做足，在因势利导下，把自然季节的樱花盛开敷衍成人文领域的百花齐放。

    当然，文明素质的“老生常谈”还是有必要。对此，除了“大声呼吁”，更重要的是“法度森严”——对不文明行为要有明确的惩罚措施，只要严格执法并持之以恒，必能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