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栅栏鞋帽秀北京

    老北京有句顺口溜：“看玩意上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北京老字号几乎都在大栅栏，它可是北京著名的文化老街。

    “大栅栏”原叫“廊房四条”，王永斌先生在《北京的商业街和老字号》一书中说道：“为了加强北京内外城的治安，从清雍正七年（1729年）到乾隆年间，城内街道胡同处建起栅栏，共有1746处，每处栅栏都有出入的门，起更（掌灯）时关栅栏门，全城实行宵禁。”作为清代主要的商业中心，这里的栅栏建得比其他地方都大，也都好看，人们也就习惯称之为“大栅栏”。后来在《乾隆京城全图》上，也把原“廊房四条”胡同处的地名改称为“大栅栏”。

    早在清朝末年，北京城就流传着一句顺口溜：“头戴马聚源，身披瑞蚨祥，脚踏内联升，腰缠四大恒”，意思是戴马聚源的帽子最尊贵，用瑞蚨祥绸缎做衣裳最光彩，内联升鞋店的靴鞋最荣耀，腰中缠着“四大恒”钱庄的银票最富有。马聚源、瑞蚨祥、内联升，都是大栅栏的百年老字号，它们共同承载起老北京的服饰文化记忆。

■ “三针顶” 马聚源

    “我来给父亲挑帽子”。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留学生康德，对老北京的文化非常感兴趣，买了马聚源标价150元的瓜皮帽，甚是喜爱。马聚源帽店始建于清嘉庆二十二年（1817年），从一间普通的小帽店发展到为官府做缨帽，再到今天的举世闻名，已经快200年历史了。

    马聚源之所以被誉为帽业之首，究其原因在于“工精料实”。当年做缨帽的缨子是藏牦牛尾，丝絮匀顺外形美观，染缨子的染料用藏红花，颜色鲜艳永不褪色，小帽的缎子用最上等的元素缎，专门从南京正源兴缎庄进货，这种缎子做成的帽子，戴多久也不出油渍，光亮华美。

    在工艺制作方面更是讲究，特别是制作帽胎，工人先把胎坯放在木模上，刷上浆子，然后用通红的烙铁烫胎，边烫边冒火，但不会烧着，这样烫好的帽胎颜色微黄、挺鼓、不变形。钉帽疙瘩也与别家不同，只用三针，形如缺个点的“六”字，顾客称它为“马三针”，既简单又结实。常戴马聚源帽子的人一看这三针，就知道出自马聚源。新中国成立后，马聚源帽店由原址鲜鱼口迁到大栅栏，后来一度并入东升帽店，直到1986年才再次找回了自己的字号。

■ “千层底” 内联升

    相比马聚源的“低调”，内联升店面从外观上则尽显“奢华”：黄瓦红柱，描金彩绘，金碧辉煌的仿清代建筑，店内宫灯悬挂，货架仿古。最叫人感到新奇的还有栏杆上挂的三样麻绳：未编结的熟麻、拧编的熟麻绳（用于纳鞋底）、白麻（用来绱鞋）。用于制作鞋面的材料是一种猪鬃编织的布料，染上灰尘一弹就掉，色泽越穿越亮。在一层演示区，老师傅一边展示制鞋工艺，一边向顾客介绍内联升的前世今生。

    内联升的鞋均为纯手工制作，根据鞋底的样式大体分为两类：一字鞋底相对便宜，而价格昂贵的手工千层底是十字鞋底，比一字鞋底要多一倍的针线活儿。千层底布鞋工序复杂繁多，大的工序有30多道，总工序要上百道，讲究尺寸、手法、力度，每道工序都有严格明确的标准，要求干净、利落、准确。比如，“千层底”每平方寸用麻绳纳81～100针，针码分布均匀，鞋底厚达32层，严格明确的工序标准甚至深入到了工人的每个动作。

    北京的老话儿说：“爷不爷，先看鞋。”内联升在创办之时，只做官员们才能穿得起的朝靴。这从店名中可见一斑：“内”指大内即宫廷，“联升”寓意顾客穿上此店制作的朝靴，可以在朝廷官运亨通，连升三级。如今，鞋店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普通百姓，也可以按需定做。据老师傅介绍，制作一双鞋的时间为两天，如果由一个人单独完成，则要一周的时间。所谓慢工出细活儿，这耗时的工序做出来的鞋透气性好、吸汗又舒适。

■ 手工绣 瑞蚨祥

    据店员介绍，瑞蚨祥手工刺绣定制2000元起价，即使无手工刺绣也要900元起价，据说店内最贵的一件手工刺绣旗袍曾卖到10万元。在研制中国传统服饰方面，瑞蚨祥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尤其在展示东方女性和中国丝绸特有风韵美的旗袍上成绩斐然，深受海内外华人喜爱。开国大典上徐徐升起的第一面五星红旗，用料也是瑞蚨祥的红绸。

    瑞蚨祥以神话中形似蝉蝗一对母子“蚨”为图案，申报注册了自己的标识。店名瑞蚨祥中的“瑞”字，是瑞气的象征；“蚨”取其青蚨还钱的寓意，晋代《搜神记》卷十三记载，青蚨“生子必依草叶……取其子，母必飞回，不以远近……以母血涂钱八十一文，以子血涂钱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钱或先用子钱，皆复飞归，轮转无已”；“祥”字，一方面是吉祥之意，另外店东乃山东省旧军孟家，所开商店均是祥字号。瑞蚨祥百年来始终坚持十六字经营宗旨，“至诚至上货真价实”“言不二价童叟无欺”，确实难能可贵，这也正是百年老店让人肃然起敬的原因。

    （作者为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学生记者团宋天卓、丁宇罡、任天行、康德、阮锦、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