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岁的肖喜萍是彝族人,1990年从云南曲靖卫生学校妇幼医师专业毕业后,曾在最基层的乡卫生院工作过6年,后调入永仁县妇幼保健院。38岁那年,她担任了县妇幼保健院院长。
多年来,她坚持一年之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乡村,跑遍了全县的村村寨寨。到目前为止,该县住院分娩率上升到99.25﹪,孕产妇死亡率连续三年为零,5岁以下儿童死亡率下降到6.75‰,妇幼健康计划指标在楚雄彝族自治州圆满完成。面对记者的采访,她显得十分紧张,双手不停地摩擦着,喃喃道:“你们不要采访我,我真的没有做什么。”
1990年7月,刚刚毕业的肖喜萍被分配到距离县城120公里的永兴傣族乡卫生院。报到的第一天,她被那里的环境吓住了:卫生院坐落在一个四面是山,抬头却望不到山顶的深沟里,没有电,没有自来水,她是卫生院唯一的女医生,晚上看病、打针、输液只能用煤油灯。她哭了,发誓一定要逃离这里,并在煎熬中等待着一周一趟回县城的班车。
然而,就在班车到来的前一天,她改变了想法。
那天下午五点多,正准备下班的肖喜萍被一阵喧闹声打断。离卫生院大概35公里的灰坝村村民用柴架送来一位躺在血泊中的孕妇,垫在身下的被子已经被血浸透,变干,孕妇已无心跳,死在了送来的路上。在得知该孕妇只有24岁,这是她第6次怀孕,没做过任何产前检查,之前不是流产就是死婴的时候,肖喜萍泣不成声,山区的妇女竟因为没有妇幼保健医生而失去生命。她是这山沟里唯一的学过妇幼保健知识的医生,她觉得自己必须留下来为这里的妇女做产前检查,为她们接生。
从此她心无旁骛,用自己所能,让卫生院的妇产科从无到有,而她是唯一的妇产医生兼助产士。“最难的不是技术,而是当地百姓的妇幼保健意识。”肖喜萍说,当地人观念陈旧,不愿来卫生院分娩,孕妇死亡率很高。为此,她除了在赶集日为前来的群众看病外,其余时间一心扑在一个个边远的村寨。“最远的是马颈子村,早上八点出发,晚上七点才能到,要过好几条河,翻好几座山。”肖喜萍回忆道,一天走下来,脚肿得厉害,有时睡觉的时候脚疼得受不了,只好吃止疼片来缓解。
那几年,肖喜萍不知道走烂了多少双鞋,费了多少口舌。但也正因为这段经历,让她学会如何和老百姓沟通。在傣族山乡的6年,妇女产前检查率从原来的10﹪提升到80﹪,没有再发生一例孕产妇死亡。
在肖喜萍初任院长时,县妇幼保健院仅有在职职工14人,全县7个乡镇卫生院共有7名妇幼专干,全县孕产妇和儿童死亡率远远高于上级要求。在如此贫困、多山、多民族的地区,面对降低死亡率的压力,肖喜萍的承诺斩钉截铁:“决不能出现孕产妇死亡的情况。”
她从培训开始抓,每年至少6次对全县妇幼工作人员进行无一遗漏的系统培训,先后培训1000余人次。县妇幼保健院党支部书记殷绍彩说:“肖院长一方面要承担繁重的行政任务,另一方面还担起课程培训的职责。”肖喜萍还创新工作方式,率先在全州提出使用“服务卷”就医的管理方式,让有限的妇幼保健资金利用最大化,同时也方便了群众就医。
卫生局局长陈加富介绍,三年来县妇幼保健院共为全县29640人次的孕妇提供了产前检查、产后访视、产后体检等孕产妇健康管理服务,为51776人次提供了免费的儿童健康管理服务,让群众得到了实惠。
肖喜萍常常一下乡就是一个月, 对孩子疏于照顾。有一次把孩子放在家中,孩子发高烧进而得了急性肾炎。这件事让她一直无法释怀。“我是个幸福的女人,孩子听话,丈夫体贴,同事和领导都很关照我的工作。我就是对家人感到愧疚。”肖喜萍最后向记者说。(本报记者 叶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