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处与狂欢

    远离人烟，在大自然独处或者在喧嚣的人群里尽情玩乐，你会如何选择？你选择一个人独处抑或是在人群里狂欢的原因会是什么？你是否曾经在这样的选择中无所适从？不妨来看一看美国的独立电影《公路王子》。

    这是一部不同寻常的公路片。2013年年初，该片在圣丹斯电影节展映，后又入围柏林电影节，导演大卫·戈登·格林一举拿下了最佳导演银熊奖。影片翻拍自2011年的一部冰岛电影《世界尽头的养路工》，不长的93分钟里，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絮絮叨叨的不过是两个养路工人，在遭到破坏的偏远森林里，一起做着给公路画路标的工作，一起生活，争吵，打闹，最后又因为双双迎来感情上的沉重打击而相互理解，重归于好，一起去寻觅属于自己的奇迹。

    导演在影片的座谈会中透露，整部电影是在16天的时间里拍摄完成，一共就65页的剧本。影片中的人物精简得只有四位：两位主演和两位配角。导演刻意淡化情节，只通过几位演员的对话和动作撑起全片。节奏的把握上导演亦是特别注意，特意留足了呼吸的空隙，让大自然的绮丽风光慢慢融进主角的故事里，加上纯净动人的配乐，这样的电影真适合在午后懒散的阳光里，就着一杯咖啡惬意地欣赏。用导演的话来说，“风光”和“配音”是他的另外两个主角，的确，画面中那些鲜艳明亮的色彩简直像童话一般，天空、云朵、树林、花草，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任谁都会忍不住想醉在这样的世外桃源里，像埃尔文一样直接就躺在公路上，多么随心所欲，自由自在。人物间的对话幽默风趣，又富于哲理，配乐则把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可以说导演把独立制作的一贯风格演绎得淋漓尽致，不华丽、不刻意、不煽情，默默地直指人心，以纯粹的视角贴近生活、反映生活、思考生活。

    两位主演安全帽、T恤衫和吊带工装裤的装扮，活脱脱游戏里的超级玛丽，亲切而又活泼。他们把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演绎得生动自然，个性鲜明。一个具备各种生活技能，沉静稳重，固步自封；一个缺乏工作能力，耐不住寂寞，郁郁寡欢，二者都很容易让观众产生共鸣，并且喜欢上他们。因为他们所反映的，就是现实中的每个人性格中或多或少会有的因素。于是，我们不由得把主人公当成是自己，跟着他们一起重复单调枯燥的工作，给自己做饭，在大自然里休闲放松，在遇到不如意时像他们一样争吵，打闹，发泄，最终学会理解，学会改变，学会成长，学会寻找并珍惜属于自己的奇迹。再回到开头的问题，也许有人是天生爱独处或者天生怕寂寞，是出于本能的选择。而埃尔文和兰斯选择独处或者回到狂欢中皆是因为爱，但不管哪种选择，对他们来说都是勇敢的冒险，如此生活也就够了。这其中也隐喻着乡村与城市之间的对立，复杂社会的失落与重归自然的收获，种种选择其实都是为了安放我们的心灵，尤其是历经灾难后。但无论何种选择，无论前方如何，也许最重要的是，保持着勇于接受冒险、安然处之并享受生活的心境。

    （作者单位：北京语言大学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