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浩在《笔法记》中曾云“凡笔有四势:谓筋、肉、骨、气”。作为绘画最基本的艺术语言,笔法尤其要取其势。用笔得势可以显示运行气机的存在,故势之所在即为气之在是也。扈鲁的花鸟画,力与势应,气与韵合,在用笔上以篆籀笔法入画,豪放灵动而不失厚重。其线条之变化丰富,用笔逆入平出、欲行还止、若疾却涩,含蓄、厚重、质朴。
扈鲁对传统花鸟画的构图进行了大胆解构,构图乱而不乱,变化中见秩序;齐而不齐,秩序中有变化。寥寥数枝,气势宽宏,整幅作品给人以较强的视觉冲击感。他的花鸟画构图是极具个性的,而这种独特的构图无疑深化了作品的精神内蕴。其绘画构图的最主要特征是“简洁”、“缜密”。“简洁”即简洁明了,剔除杂乱多余的累赘。其绘画多做折枝花卉,为了突出主体,对次要的东西进行大胆剪裁,使得画面没有一点多余的笔墨,这样的构图方式使主体突现,在净空的衬托之下更显得孤傲。
扈鲁花鸟画的造型深得中国传统写意精神,能在抽象和具象之间达到平衡和谐,夸张变形而不失“常理”,笔简而形具,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在对物象的提炼上,既能避免文人画末流空疏之弊,又不仅仅计较形似。他以形取神,以意舍形,最终能达到形神兼备、言简意赅。他对物象大胆提炼、概括,简单几笔就概括出物象的形体结构,其绘画对象中的鸟等动植物往往做夸张变形处理,很多造型有吸收八大山人的成分,但又不显得特别怪异。作品的色彩通彻明快,合乎章法而又有新的突破,在传统技法与创新中寻求了统一。
中国画贵在书意,主张书法入画是中国画的审美标准和艺术特点之一。扈鲁对书法颇有钻研,曲阜周边众多的名家碑刻无疑是他得天独厚的资源。他善于将书法入画,无论是题款还是钤印,都深得“六法”之精髓,做到了书画双进。尤其扈鲁将书法中的狂草技法融于画中,笔墨挥洒尽致、收放自如;线条或桀骜不驯、苍劲有力,或温婉可人、青翠秀雅;构图有破有立,亦静亦动,黑白相彰,浓淡相宜,表现出或若即若离、或痛快淋漓之感。
谈到扈鲁的艺术创作,不能不提到葫芦。2010年夏,扈鲁携画作专程来我画室,请教葫芦绘画的创作心得,畅谈对葫芦的理解和弘扬这一优秀传统文化的志向。他作品中那遒劲的藤蔓,生动的造型,我至今记忆犹新。在他的笔下,无论是藤蔓、瓜果,还是叶片、花朵,无论是藤架下农人悠闲地小憩,还是灵动展翅的黄莺,都给人以生趣盎然之感,令人回味无穷。扈鲁笔下的葫芦,是寄托着厚重情感的形象,更是饱蘸着挚爱与激情的性灵,足以令览者动容。(陈玉圃)
扈鲁,本名扈庆学,1962年生于山东,1987年毕业于曲阜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国画系,现任曲阜师范大学副校长、美术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出版有《扈鲁画语》《写意葫芦》等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