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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
女大学生因为交不起约合区区一千元人民币的学费而自杀，集中反映出菲律宾的两大社会顽疾：贫穷和人口增长过快。经济增长并未惠及所有阶层，宗教力量阻碍节制生育。治理社会沉疴路途遥远。
菲律宾女大学生克丽丝特因交不起学费而于3月中旬自杀，这起悲剧事件成为这些天此间媒体关注的焦点。
16岁的克丽丝特2012年5月考入菲律宾大学，就读于行为科学系，因不能按时偿还6377比索（约合人民币1000元）的学费贷款，被学校强制要求在家休假。这位16岁的女孩一时想不开，服毒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一名大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自杀，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菲律宾人为之骄傲的菲律宾大学，消息传出，举国哗然，人们纷纷对菲大乃至菲国整个高等教育制度进行谴责。在舆论的压力下，菲大取消了不得迟交学费的政策；高校主管部门呼吁，“对来自贫困家庭的学生给予最大的容忍”；政府预算部门也匆忙改变减少高校预算的打算。一时间，这样的悲剧看似不会再发生了。
但从更深层次看，这起自杀事件集中反映了菲律宾十分突出的两大社会问题：贫穷和人口增长过快。解决这两大问题依然是十分遥远的事。客观地讲，作为公立大学，菲大的学费并不高，克丽丝特的学费被定为仅高于免费的最低等级，一学期1000元人民币左右。在菲律宾，对于许多富裕家庭来说，这不过是吃一顿便饭的钱，但对于逾千万贫穷家庭来说，却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克丽丝特自杀后，有学生反映，他们在学校也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虽然近年来菲律宾经济发展较好，但发展不均衡问题突出。时任菲政府经济计划部长帕德朗加在2011年公开承认：“一些阶层并未从增长中获益。”很多贫困家庭不仅未因经济发展而改善生活，反而还承受了由于全球油价上涨带来的物价上涨压力。根据菲“社会气象站”组织在2012年底进行的抽样调查，该国54%即1090万个家庭自认贫穷，比第3季度的47%大幅上升。在另一项调查中，44%即890万个家庭自认食物短缺，比此前的35%大幅上升。
总统阿基诺三世上任后，菲政府曾制定了4年内使800万人口脱贫的计划，即到2015年，使每天收入低于一美元的人口减少至16%。菲律宾现有人口9600万，这意味着到2015年仍有1500余万菲律宾人在温饱线上挣扎。但即便是这样一个目标，去年10月份联合国减灾办和经济社会委员会也泼冷水说，按照现在的进度，菲政府难以实现。就在两天前，总统阿基诺三世在否决菲议会提交的《穷人宪章》时也公开承认，以菲政府现在的财力，贫困问题的解决还要一步步来。
人口多使菲律宾十分严重的贫困问题雪上加霜。克丽丝特是家中的老大，共有5个兄弟姐妹，妈妈为家庭妇女，全家7口人全靠以开出租车为生的爸爸挣工资养活，而开出租车每月大概只有合人民币2000元的收入，在电费和米价颇高的菲律宾，自然十分困难。像克丽丝特家这样的情况，在菲律宾十分普遍。菲律宾系天主教国家，鼓励自然生育，越是穷人家庭，往往孩子越多。菲政府也认识到了无节制生育所导致的社会问题。去年年底，总统阿基诺三世顶着来自社会的巨大压力，通过了《健康生育法案》。但是，即使这样一个只是允许人们自由采取节育措施的相对温和的法案，也遭到了以天主教为首的社会势力的极力反对。就在上周，这一法案被菲最高法院裁定暂停实施120天，前途未卜。
克丽丝特自杀事件虽是个案，但偶然之中有必然。在有着大量贫困人口的菲律宾，不难想象，还有成千上万个克丽丝特正在为学费甚至温饱挣扎着，人们对这类现象似乎已经司空见惯。就在克丽丝特自杀后的第3天，投资7亿美元，菲国史上最豪华的赌场在马尼拉开业了，其奢华程度堪比美国赌城拉斯维加斯，菲政商界名流悉数前往捧场。看来，这位天资聪颖、美丽大方的女大学生尽管冤死，社会的悲悯和反省仍显得吝啬。
（本报马尼拉3月30日电 本报驻马尼拉记者 付志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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